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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靖瑶进京,无疑是给百里婧宸又找了一个不上朝的借口。不过,这要是放在以往,顾年肯定是第一个不答应的。可这一次,顾年却很是反常,不仅答应了百里婧宸不上朝,还主动揽了宫内宴会的事宜,事无巨细皆由他亲自操办,忙的是不可开交。

顾年在御花园指使小太监按照他的吩咐搬花的时候,正巧碰上了百里婧宸和百里靖瑶。远远的瞧见顾年,百里婧宸很是兴奋的喊了一句:“临渊。”

顾年从花丛中抬起头来,自己百里婧宸已经冲着自己跑了过来。顾年瞥了一眼跟在后头慢悠悠走着的百里靖瑶微微皱眉,下一刻,百里婧宸跑的太快了些,差点往前扑倒。顾年赶紧伸手一把扶住了百里婧宸,小声提醒:“陛下小心。”

“呼呼呼。”百里婧宸被顾年扶稳站定,拍了拍胸口,继而朝着顾年笑起来:“临渊,你怎么在御花园啊?”

“微臣在搬花。”顾年回答了一句,随后轻声提醒:“陛下身为西晋女帝,行事需当稳重,不可急躁。”

百里婧宸有些错愕:“孤急躁了吗?”

顾年沉着脸没有回答,百里婧宸一愣,随后想起自己一路小跑过来的情况,干笑了几声:“下次不会了,孤不会了。”

“呦,本宫还以为是谁呢,能让陛下这一路跑着过来见面打招呼。”百里婧宸的话音刚落,百里靖瑶的声音就已经到了。

顾年抬头,冲着百里靖瑶行礼:“微臣拜见长公主。”

“免礼。”百里靖瑶换了身淡黄色的裙装,站在御花园里,比身旁的花还要俏丽几分。百里靖瑶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年,揶揄到:“顾丞相不愧是西晋第一美男子,要不然,如何能让我们陛下如此的神魂颠倒,连身份都顾不上了。”

“长公主玩笑了。”顾年不卑不亢的回答:“陛下看重的向来是微臣的学识能力,而不是皮相。至于这西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微臣更是不胜惶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西晋能人辈出,青年才俊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微臣不过是有幸能为陛下效力,岂敢目中无人,自居第一?”

“顾丞相这话说的,就未免过于自谦了。”百里靖瑶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可是看向顾年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探寻。想当初,百里婧宸初登帝位,朝廷动荡不安,是司马太傅和顾年两人力挽狂澜,替百里婧宸稳住了朝廷。之后,司马太傅辞官云游天下,顾年接替了丞相之位,其手段雷厉风行,比司马太傅还要来的厉害。

那时候,百里靖瑶不是没有招揽过顾年。可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司马太傅铁了心要辅助百里婧宸,就连顾年也是。她初去封地之时,逢年过节都要给顾年送上一封厚礼,到处收罗古书,就是为了投其所好。可是,顾年却把东西都给退了回来,彬彬有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时间久了,百里靖瑶也就放弃顾年了。可尽管已经放弃,百里靖瑶心里很清楚,只要顾年在一天,百里婧宸的帝位就无可撼动。

收回思绪,百里靖瑶看了一眼顾年身后的花盆,又将目光转回到顾年的身上:“顾丞相怎么还亲自来御花园搬花呢?这种粗活,就交给太监们就好了嘛。”

“是啊是啊,临渊,你怎么可以搬花呢?”顾年还没来得及回答,不甘被忽视的百里婧宸抢先一步接着开口:“哎呀,临渊,孤都忘了。昨儿个,边境那儿给孤送来一块寒玉,说是三伏天佩戴着这块寒玉,也可保持清凉,不被酷暑所扰。你等着,孤这就去给你取来。”

“多谢陛下,只是……陛下,陛下……”顾年谢恩,本想拒绝,可是百里婧宸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百里婧宸向来是说风就是雨,说要给寒玉,转个身就匆匆离开,向着自己的寝殿走去,也不知道派个宫女回去拿一下便是了。

望着百里婧宸的背影,百里靖瑶嘲讽的勾起嘴角,又回过头来:“没想到本宫都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了,这陛下对顾丞相你,还是念念不忘啊。”

顾年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微垂着眼眸,端的是一派风流的样子。百里靖瑶最恨的就是顾年这样了,不动神色,却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于是,百里靖瑶不依不饶的,继续开口,话锋直指顾年:“瞧着陛下对顾丞相的意思,这再过一年,顾丞相的身份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吧?”

西晋女帝,十八岁生辰过后,可立帝夫!

百里靖瑶的话还没说完,顾年就已经知道了百里靖瑶的意思。如今百里婧宸才十七岁,尚且没到立帝夫的年纪,可这再过一年就不一样了。顾年抬起眼眸,眨了眨眼,敛去眼底的寒意,温和的笑了起来:“长公主又说笑了,微臣一日为西晋丞相,便一生都是西晋的丞相。微臣身份发生变化之时,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陛下再也不需要微臣了,二是微臣为陛下为西晋而死。”

“顾丞相的一片忠心,可真是让本宫钦佩不已啊。”百里靖瑶争锋相对,随后话锋一转,又故作惋惜的开口:“只不过本宫是替顾丞相感到不值啊,虽说顾丞相现在已经是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是,别人看到的都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实际上,顾丞相有多苦多难,旁人都是不能理解的。这别的不说吧,就陛下的性子脾气,就应该让顾丞相头疼了吧?”

“这是微臣自己的选择,既然微臣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会觉得有什么苦难。”顾年淡漠回答了一句。

百里靖瑶步步紧逼:“可是顾丞相,当初放在你面前的可不只有一个选择啊。时过境迁,虽然许多事情都已经变了。可若是顾丞相改变了主意,当年的选择,在今日,依旧有效。”

顾年沉默了半晌,过后抬起头来看着百里靖瑶,勾起嘴角,站在花丛中微微一笑,说不出的俊朗潇洒:“微臣多谢长公主的好意,只是现在,陛下早就不是从前的陛下了。只怕现在长公主就算能给出选择,也实现不了。”

百里靖瑶没说话,过了片刻冷笑一声,访问到:“顾丞相,你这一招激将法可不管用啊。”

“微臣不敢。”顾年继续开口:“不过,微臣以玲珑棋局相邀长公主,今儿又和长公主说了这么久的话,微臣心里倒是突然冒出个念头来。”

“什么念头?说来听听。”

“微臣想让长公主和陛下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

“就以玲珑棋局做赌,长公主若是赢了,微臣就辞官,跟随长公主前往封地。”

“那若是陛下赢了呢?”

“若是陛下赢了,那么就需要长公主从封地调集银两粮草救济灾民。”

“呵呵,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赌注呢。”百里靖瑶笑着摇了摇头:“这一路上,本宫就听到消息,说朝廷如今是国库空虚,陛下和文武百官都在开源节流。如今听来,这消息到还真的有几分可信啊。

顾丞相,你该不会是因为国库没钱了,所以才想尽办法把本宫从封地骗过来,又和本宫立下这莫名其妙的赌注吧?”

被百里靖瑶猜中了心思,顾年脸上也不恼,依旧淡漠回答:“那不知长公主敢不敢答应呢?”

“有什么不敢答应的?就算本宫输了,左右也不过是输些银子粮草罢了,本宫承担的起。”百里靖瑶信心满满的反问道:“倒是顾丞相以自己做赌注,陛下知道吗?这若是到时候,本宫赢了,陛下不认账可怎么办?”

“这一点长公主大可放心,这个赌注陛下早已知晓,并且她也已经同意。如若不然,微臣又如何敢说出这等不知轻重的话来?”

“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百里靖瑶听到顾年这么说,毫不犹豫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不过,这玲珑棋局在顾丞相手上,依着顾丞相的聪明,只怕早已经解开了这玲珑棋局。这顾丞相要是教会了陛下,是不是对本宫不太公平呢?”

“那长公主的意思呢?”

“相传这玲珑棋局共有一十八种解法,本宫就和陛下比比,看谁会的解法最多。不过,这玲珑棋局在顾丞相手中已有一段时间,为了确保公正,还希望顾丞相能够把玲珑棋局先交由本宫琢磨一番。七日后,本宫与陛下在星华殿比试,如何?”

“好,就依长公主所言。”

“行,顾丞相答应就行。好了,这大热天的,本宫也没有人给本宫送寒玉,本宫就先回去休息了。顾丞相,你也不要一直在这酷暑之下呆着,粗话还是交给太监们去做就好了。”百里靖瑶说完,转身离去。

“恭送长公主。”目送着百里靖瑶离开,顾年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玲珑棋局在他手上是已经有三年了,初得之时,他因为好奇,深刻专研,七天就琢磨出了十三种解法。后来他手上的事情多了,没有时间,剩下的四种解法就花了他将近两年的时间。可最后一种,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出来。想起百里靖瑶的自信,顾年心里没有忐忑只有迟疑,难不成百里靖瑶身边有什么高人指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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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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