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眼前一片黑暗……
谁离他这么近,近到把空气都隔绝在外,整个人如溺了水一般,快要不能呼吸了……
昭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无意识地去推过分贴近他的人的胸膛。
掌心传来的触感结实而滚烫,带给人很强的压迫感。昭言心中一惊,立刻把手收了回去。
可鼻息之间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香味,让正处于发热期的昭言一下子又抛开戒备,止不住凑到对方脖颈间嗅了嗅。
这是什么气味的信息素,有点像檀香……
昭言张了张口,湿漉漉的嗓音带着轻微的喘息,他不确定地问:“……alpha?”
“你所说的是何物,本尊未听说过。”男人说话的语调有一丝道不清意味的邪气,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耳畔,引得人灵魂都跟着震颤。
得不到答案的昭言迷惑地伸手揉了揉眼睛,想让视线清晰起来。
与此同时,浑身的湿热黏腻感,让他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的源头:“我的、发热期好像到了……请问你,你有抑制剂吗,我会攒钱买来还你的……”
“胡言乱语什么。”第二次听不懂昭言话语的男人的耐心似乎比刚刚少了些,“你采撷期来临,但鼎腔闭锁,躯体与凡人无异,无增进修为之效。本尊暂时不能与你双修,故用灵力帮你度过。”
昭言竖起耳朵,但怎么都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不过似乎真的有一股灼热的力量在他体内乱窜,吸收起来很困难,难受得紧。
他努力抬起沉重的眼帘,目光困惑地追逐着对方说话的声音而去。
萧溯的面庞倒映在他逐渐清晰的视线内的那一刻,惊得昭言好半天没说出话。
好、好英俊的男人……
眼睛漆黑深邃,鼻梁高挺,眉间一簇红橙纠缠的小火苗,被赋予了生命般在不间歇地燃烧着,看起来狂野极了……
可是……
昭言一下子抽出被萧溯把玩在掌心的手,垂着头道:“不要,摸我。”
萧溯眉头微挑,似乎是觉得对方的行为很可笑,表情都多了些许嘲讽:“不过人人可以采撷的卑贱炉鼎而已,在本尊面前作什么清高姿态?”
昭言无端被骂,眼底习惯性地泛出一圈水雾。
他试图往后挪动,想离萧溯远远的。可举动间他突然发现,他整个人保持着被萧溯圈在怀中的姿势,腰在对方掌心的束缚下,连衣服都没穿戴整齐。
两人实在,过分亲昵。
昭言心中一颤,惊恐地抬头,环顾四周。
黑色的纱帐,雕花的床沿,高耸的石柱,镂空的窗户。
好陌生。
这不是他的家,他也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
萧溯仿佛看出他的迷惑:“这里是本尊的寝宫。”
昭言:“我并不认识你……”
“本尊回寒山之时,途经灵溪,嗅到一股勾人的甜腻气息。”萧溯说着,凑到昭言面前,细细嗅了嗅,“鼎香纯净,浓烈绵长,实为上等炉鼎。故携你至此,让做本尊修炼至今的第一个炉鼎。”
“携我至此?”昭言怀疑自己被人贩子拐了,惊吓将他从迷蒙中彻底击醒。
他急红了眼,用力推着萧溯,声音颤的厉害:“你别抱我……我不是可以被买卖的人。”
萧溯连番被一个微不足道的炉鼎拒绝,上一秒的温柔此刻全无,语气里的不耐烦和轻蔑毫不掩饰:“不过尚在凡人之躯阶段攀爬的蝼蚁,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尊说不?”
“或者你一定要用你这条低贱的小命做赌注,看看本尊到底会不会杀了你?”萧溯挑起昭言的下巴,修长的指尖玩似的,沿着昭言小巧的喉结往下游走。
似乎下一秒,他漂亮的手指便会穿过昭言的脖颈,拧断他的头。
昭言垂眸看向萧溯危险的手,泪水一下子噙满了眼眶,不敢再多说一句。
萧溯见他终于闭了嘴,唇边勾出一丝笑:“哟,哭起来倒是好看的紧。”
昭言唇瓣因对方的话语瞬间失了色。
别的他不懂,可夸他好看,借此理由想要欺负他的人,他见得太多了。
很可怕,昭言不喜欢被人夸赞。
“不好看。”昭言拼命摇头,温柔的杏眼因为惊恐瞪得像受惊的仓鼠,“我不好看的。”
“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你长了一副炉鼎该长的模样——品相上佳,身娇体软,格外赏心悦目。”萧溯顽劣地评价完,还一把扯过昭言,拨了拨对方过短的发丝,“就是没什么毛发。”
昭言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头,躲开了萧溯的碰触。
奇怪的明明是萧溯的头发,长的快要及腰了,还用发冠束着,像极了古装剧里的男主……
古装?
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昭言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被拐卖,看到希望般,小心翼翼地放下胳膊,问:“你、你是在拍戏吗?”
问完这句话,昭言还回头看了看周围,试图去找摄像头。
但身边空空荡荡,没有工作人员,更没有所谓的摄影机。
萧溯眉头微挑:“?”
“你不在拍戏。”昭言希望落空,怀疑对方不是好人的他,声音变的沉重,“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我不是很习惯被陌生人这样抱着……”
昭言话未说完,人突然被萧溯毫不客气地掐住脖颈,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粗鲁地按倒在床。
警告了数次,昭言仍旧在反抗,这让萧溯眸中的怒气冒出星火。
他周边顿时煞气四起,若有将散未散的黑雾缭绕,衬得他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习惯不了也得习惯,本尊没有耐心等你适应,惹本尊生气,再上等的炉鼎,毁了它,不过本尊一念之间的事!”
魔尊的五指带着伤人的能量,昭言一时没能承受住,脖颈之间恍若有无数针扎,痛的他止不住在床上蜷缩起身体,咬紧了牙关也无法把低吟声咽回肚里。
连发热期的难耐,都被此折磨完全压制下去。
萧溯眼底倒映着昭言可怜挣扎的模样,居高临下讽刺道:“不自量力的蠢货。”
昭言已无暇顾及萧溯的怒火,只感觉尖锐的刺痛愈发明显,脖颈若被人生生用刀刺穿,扭断。
生理性的泪水被逼出眼角,片刻间冷汗湿透全身。
痛,好痛,痛的好像自己快死了……
昭言干哑的喉咙逐渐挤不出任何求救的音节,他的腿挣扎地蹬着床铺,怎么都掰不动萧溯停留在他身上的手。
视线里倒映着的萧溯的面容慢慢变得模糊,男人松开他的那一瞬间,昭言的意识也仿佛被抽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