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审讯权贵那一刻，全家陷入危机

在等待的每一分钟里，沙瑞金的脑海中都闪过了无数种可能。

是某个秘密战线的代号？还是某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特殊部门？

亦或是……某个家族的象征？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这件事的性质，已经远远超出了汉东省委，甚至超出了常规的行政体系所能理解和处理的范畴。

侯亮平……

这个被他寄予厚望，从京城调来的“天降神兵”，这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这次恐怕是真的捅到了不该捅的地方。

“叮铃铃——！”

尖锐而急促的电话铃声猛然响起，瞬间划破了办公室的死寂！

白承运浑身一颤，几乎是扑到了电话机旁。

沙瑞金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死死地盯住了那部红色的电话。

白承运深吸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了听筒。

他的姿势标准得如同教科书，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最恭敬的神色。

“您好，我是白承运。”

电话那头似乎只说了一两句话，声音不大，但白承运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握着听筒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仅仅十几秒的通话。

白承运“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书记……”

他开口，声音沙哑干涩，仿佛穿过沙漠的旅人。

沙瑞金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位素来以沉稳干练著称的秘书，他知道，能让白承运失态到这个地步，电话里的内容，恐怕比他预想的最坏情况还要糟糕百倍。

白承运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是那些话太过沉重，他根本说不出口。

最后，他放弃了任何修饰和铺垫，只是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艰难地复述着电话里听到的原话：

“书记……是周老办公室的王秘书打来的。”

“王秘书说……”

白承运顿了顿，眼神涣散，似乎还在回味那句话带来的巨大冲击。

“王秘书说，周老让他给咱们带句话。”

“周老说……他不知道什么‘长城-壹号’。”

轰！

沙瑞金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不知道？！

到了周老那个层级，一句“不知道”，本身就代表着最明确的态度！

这不是真的不知道，这是在撇清！是在警告！是在告诉他沙瑞金，这件事的层级，已经高到连他都不愿、或者说不敢沾染分毫！

白承运没有停，他继续用那颤抖的声音复述着：

“周老还说……‘汉东是个好地方，经济发展的势头很不错。’”

“‘别因为一些……一些蠢人，办了一些蠢事，毁了我们发展的大好局面。’”

“最后，王秘书说，周老最后交代了四个字，让他务必原话带到。”

白承运抬起头，看着沙瑞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四个字是……”

“你、们，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千斤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沙瑞金的心脏上！

这已经不是警告了。

这是通牒！

这是在告诉他沙瑞金，中央某个他无法想象的层级，已经知道了汉东发生的事情。

但，他们不会出手，不会给任何指示，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这个篓子，是你们汉东自己捅出来的。

这个天，是你们汉东自己捅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