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溺：宁宁，爱我吧

他刚才蹲下身，用那样温和的语气哄奶奶的样子，和他平日里掌控一切、冰冷疏离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割裂感。这种割裂，让她心里那堵冰墙，又悄然裂开了一道更深的缝隙。

江宁去找医生疗养院的账单。她坐在病房外小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摊开着一叠厚厚的打印纸。

每一张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手术费、顶级病房费、进口药物费、专家团队费、复健费…每一项后面跟着的数字，都让她眼前发黑。

她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屏幕上显示的余额数字，在庞大的医疗费用面前，渺小得可怜。她之前打工攒下的钱，早已在奶奶最初住院时就消耗殆尽。现在，她身无分文。

巨大的经济压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还钱。必须尽快还钱。这个念头像烙印一样刻在脑子里。她不能再这样被动地依赖下去，依赖楚云生那看似无底洞的“善心”。

每一次看到账单，每一次接受陈伯送来的东西，都像是在提醒她那份协议的存在，提醒她此刻的卑微和无力。

她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决绝。她需要工作。需要很多份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江宁的时间被切割成了碎片。白天，她寸步不离地陪着奶奶复健、说话、喂饭。复健的间隙，奶奶休息时，她就拿出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疯狂地搜索兼职信息。她注册了所有能找到的兼职平台，简历投得像雪花一样。

她的要求很低：时间灵活，能线上最好，工资日结或周结。家教、线上翻译、数据录入、文案撰写、甚至深夜的便利店兼职…只要时间能错开，她来者不拒。

很快，面试通知陆续来了。江宁小心翼翼地安排时间，趁着奶奶午睡或晚上休息后，匆匆离开疗养院，坐公交或地铁赶往面试地点。

面试地点五花八门，嘈杂的咖啡馆、拥挤的写字楼格子间、深夜空旷的便利店、甚至有些偏僻的居民楼。

这天下午，奶奶刚睡着。江宁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快步走向疗养院大门。她约了一个线上家教平台的面试，地点在市中心一栋写字楼里。时间很紧。

刚走到大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她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林深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江小姐，去哪里？”林深的声音平板无波。

江宁的心猛地一沉。又是监控？还是陈伯告诉他的？她攥紧了背包带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出去办点事。”

“先生交代过，您外出的话，需要用车。”林深推开车门，“请上车。”

“不用了。”江宁立刻拒绝，语气有些生硬，“我自己坐公交就行。”她不想再接受任何形式的“安排”。

林深看着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无声的压力在空气中弥漫。

江宁看着他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又看看时间。面试快迟到了。她深吸一口气，知道僵持下去没有意义。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身体紧紧贴着另一侧车门，离林深远远的。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车厢里一片死寂。江宁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背包带子。这种无处不在的“关照”，让她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