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囚娇儿》的主角是兰妤。故事讲述了:年仅十三岁的兰妤,是宫中最美最柔弱的存在。她本该像普通少女般无忧无虑地成长,却因一次意外,成了权谋争斗中的棋子。皇后,这个看似尊贵而强大的存在,在命运的重压下逐渐蜕变,从一个受害者变成加害者。兰妤的美貌如同一朵在囚笼中绽放的兰花,清新动人却又带着几分令人心碎的楚楚可怜。她的美惊为天人,却也因此陷入了更深的牢笼之中。十三岁的她天真无邪,却不得不面对宫廷的尔虞我诈;长大后的她美得倾国倾城,却只能在幽深的宫闱中独自承受命运的枷锁。在这场看似温柔实则冰冷的权力游戏中,兰妤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复杂而微妙。她们既是敌人,又是某种意义上的同谋;彼此伤害,又互相依存。后宫之中,真正的七公主早已薨逝,留下的只是一个空名和无尽的传说。而兰妤,则在漪兰宫中独自品味着宠溺与束缚交织的滋味。这是一个关于权力、欲望与人性挣扎的故事。两位女主在命运洪流中的选择与转变,将如何影响她们彼此的命运?当真相浮出水面时,又会有多少人在这场宫廷游戏中粉身碎骨?
死?死固然容易。可母亲临终前那枯槁的手死死抓住她,用尽最后力气说出的“活下去……无论多难……”呢?她逃出深宫,在杏花坞挣扎求生的那些日子呢?难道就为了守住这所谓的“清白”和“气节”,便放弃最后一线生机,让所有的隐忍和谋划都付诸东流?
两种念头如同两条毒蛇,在她脑中疯狂撕咬缠斗。一方是宁为玉碎的骄傲与屈辱,另一方是忍辱负重的求生与渺茫的希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淌。窗外的日影西斜,将暖榻上兰妤的身影拉得伶仃而孤绝。阿宁早已被她以“乏了”为由遣退。殿内只剩下她一人,和那幅绣架上振翅欲飞的翠鸟。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翠鸟,仿佛要从它身上汲取挣脱樊笼的勇气。许久,许久。久到暮色四合,宫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在殿内弥漫开来。
兰妤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那双墨玉般的眼眸,褪去了方才的激烈挣扎与痛苦绝望,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死寂的平静。如同暴风雨过后,被彻底摧毁的海面,只剩下冰冷的、无边无际的汪洋。
那平静之下,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站起身,走到那面巨大的西洋水银镜前。镜中人容颜绝世,却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冰凉的唇瓣,如同拂过一件没有生命的瓷器。
然后,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极其缓慢地、清晰地勾起了唇角。
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冰冷、僵硬,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玉石俱焚般的凄艳。
“好。”一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字,从她唇间逸出,如同冰珠坠地,砸碎在冰冷的金砖上。
“大婚。”
“你要这洢兰宫的金丝笼锁住我,我便……先走进这笼子最华丽的中心。”
她的目光穿透镜面,仿佛看到了那场即将到来的、盛大而屈辱的婚礼,看到了那顶沉重的凤冠,看到了那件金线织就的囚衣。也看到了那香樟木箱深处,冰冷的、散发着幽微木香的铜皮夹层。
“但君璟承,”镜中人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带着淬毒的寒芒,“你最好祈祷,你的锁链够紧,你的牢笼够固。否则……”
她对着镜中那个掌控着她命运的男人,无声地、一字一顿地宣告:
“我定会从这金线织就的囚笼里,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飞出去!”
“哪怕折翼,哪怕焚身。”
洢兰宫的夜色,浓稠如墨。暖榻旁的小几上,那碟未曾动过的清蒸蟹肉,在昏黄的宫灯下,泛着冰冷而坚硬的光泽。兰妤转身,不再看镜中那凄艳而决绝的笑容。她走到案前,重新拿起银针,对着那幅《寒塘翠鸟图》,落下了最后一针。
针尖刺破绢帛,精准地点在翠鸟圆睁的眼珠上。那点朱砂,红得刺目,如同心头刚刚剜出的、滚烫的血。
倒春寒来得悄无声息。细碎的雪沫子被夜风卷着,扑簌簌打在琉璃窗格上,旋即化作冰冷的水痕滑落。殿内地龙烧得极暖,暖香氤氲,驱散了窗外的寒意。兰妤倚在临窗的暖榻上,身上松松裹着一件银狐裘的斗篷,墨玉般的眼眸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宫灯,在雪夜里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晕,如同漂浮在黑色冰河上的萤火。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缕垂落胸前的乌发,发丝冰凉柔滑。心,却比这发丝更冷,更深地沉在冰封的湖底。计划已定,每一步都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利用天衣局的“箱中箱”,是她唯一窥见的生门。而踏入那扇生门,必须先穿过一场盛大的、由金线织就的葬礼——帝后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