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半空中压抑的乌云仿佛要为这场已经落下帷幕的战争来场盛大的欢呼府门外的打杀声渐息随着一声“嘎吱”声,公主府打开了关了三年的大门,沈清和穿着一身染了血的白衣缓缓走了出来长街两旁满地鲜血,躲在一旁的百姓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宫门已经大开,内侍侍卫躺了一地,整座宫城毫无声息随着丧钟的声音,沈清和一步一步走上了宫墙,那未着寸缕的玉足早已磨出了鲜血,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血印她站在宫墙望向宫内,想起了来时的路,父皇曾说,沈家百年皇族有失亦有得,先辈苦苦维持平衡才有今日盛世可她做了什么呢?她违背皇族使命,丢弃皇家颜面,最终让沈家百年的天下付诸东流,她成了千古罪人
承乾七年初夏
虞衡带着证据证人回到了京都城,由三皇子殿下护送着那位已经消失的许久的县令上了朝堂
那县令一字一句仿佛割在许刘二位的身上,听闻城中百姓的惨状,连皇帝都少见的落了两滴泪。
陈钊无罪,荣升户部尚书,着令配合虞衡严查户部三年来所有的银钱来往
许刘两家被判斩立决,从这开始,所有的事情已经悄然掀开了帷幕
承乾七年秋
虞衡查出户部背后之人与太子牵绊颇深,太子禁足东宫,虞衡退出户部一事,陈钊寸步难行。
李贺后宫着火,皇后余清浅因太子一事对皇帝怨恨颇深,竟对他下了毒,三皇子出面请了宣鸢进宫
宣鸢进宫那日,宣婼就立在廊下目送于她,直到望不见她的身影,一滴泪悄然的从脸庞滑落
[终于,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
余清浅最是心狠手辣,但却无脑,潜伏在她身边的大宫女不过挑拨几句,哪怕已经坐上高位多年,却依旧一次一次陷入同样的圈套。
余清浅下的毒是大宫女给的,偏偏是宣鸢能解的,皇后被赐死,太子一族彻底失了希望,陈钊所有的阻碍迎刃而解,三皇子一跃成为了最受宠之人,成为太子指日可待,宣鸢成了座上宾,皇后赐死那一日,宣鸢领着宣婼入了宫。
马车上,那发着抖的手掐得宣鸢生疼,在前厅热闹非凡的时候,宣婼借着酒劲离开,领着青柳去了后宫
看着自家主子对后宫异常熟悉,青柳心中那份疑惑再次加深,宣婼推开那一扇门的时候,青柳心惊的想要立马出手阻止,沉重的宫门偏偏那么轻易的开了
宣婼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跨入了那早已封闭的冷宫。
皇后身边早已无人,那大宫女早已将所有的阻碍清扫的一干二净,宣婼踏进宫殿的那一刻,那一位大宫女站在殿门前红着眼唤了句[东家],宣婼点了点头,迈步进了大殿。
余清浅披着发,身着单薄的中衣坐在殿内,望着来人充满了疑惑
[你是何人,竟敢踏入中宫。]
宣婼自顾自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余清浅,我来送你一程。]
许久未听到过自己的全名,余清浅上下打量了许久,来人顶着一头的银发,可面目并不苍老,思虑许久余清浅才确认,自己的印象中并无此人。
[你是何人,本宫应当并不认识你。]
[余清浅,十年前你和李贺联手将沈清和关入公主府的时候是否想到了有这一日。]
听到沈清和的名字,余清浅征楞了片刻笑到
[沈清和?那个连尸骨都不知道进了哪条野狗肚子的沈清和?哈哈哈哈,怎么?你是那个贱人的故人?]
外面的大宫女适时的敲了敲门
[东家,东西已经送来了]
宣婼起身离去,踏出殿门前开了口
[你送沈清和入公主府前,生了一场重病,在你病的无法起身眼见就要撒手人寰的时候,那颗救你一命的雪参是沈清和的陪嫁,你已经当了七年的皇后,如今应当懂得,公主陪嫁,若无沈清和的点头,李贺即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偷出来给你一个妾。]
余清浅挣扎的起身,被身后的太监死死的压住,闻言满眼错愕,太监顺势将鸩酒灌入余清浅的喉咙,余清浅望向来人离开的背影,眼神已经涣散,那一句沈清和始终没有再吐出。
沈清和,是你吧。是你来向我索命了吧。
长街上,青柳扶着宣婼走着,身后传来一声声的[皇后娘娘薨了],宣婼这才停了脚步,望向天空中正升起一轮玉盘般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