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寒绪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如今却沦为沐秋的家仆。 一场变故之后,使得二人分别六年之久。 寒绪了无音讯,沐秋独自一人在雾朚山上守候了不知生死的寒绪整整六年—— “枫叶因你而落,繁花因你盛开;我因你而悲,也因你而喜;你生,我便随你而生,你死,我便随你赴死。
分类:耽美纯爱 作者:岳初 更新:2022-04-05 09:01
昔日的寒绪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如今却沦为沐秋的家仆。 一场变故之后,使得二人分别六年之久。 寒绪了无音讯,沐秋独自一人在雾朚山上守候了不知生死的寒绪整整六年—— “枫叶因你而落,繁花因你盛开;我因你而悲,也因你而喜;你生,我便随你而生,你死,我便随你赴死。
愧罪精彩章节:
大殿之上,一众弟子各站两侧。下至柴房伙夫,上至明镜三修,明镜山上上下下,无一不想来观看沐秋受刑。
无论是被沐秋戏耍过的,还是没被戏耍过的。在所有人眼中,仿佛沐秋这人就是个生来该死的种。
除了寒绪和曾玉。
化身为沐秋的寒绪,被四名弟子用断灵锁押送进大殿,径直走向大殿中央,低头掩面,一言不发……
寒绪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四周众人的仇视与敌意。原来,沐秋竟如此不受待见。即使毫不相干的人,也同样想治他于死地。
寒绪从来不曾知晓这些,是因为沐秋从未向他提起过。沐秋只是害怕自己因为他而忧心,沐秋宁愿受尽白眼、忍气吞声,也不愿向自己透露半分。
沐秋事事皆为自己着想,反观自己,却连护他周全都做不到。
寒绪只身跪于大殿中央。内心所感的即是愧疚与自责,又是无奈与心酸。
他又怎么舍得离开这喧嚣的世间尘世;他怎么舍得离开沐秋;他又怎么舍得再一次抛弃自己的心中挚爱。
他们还有好多风景没有一同去赏,还有做不完的事与说不尽的话,他们也曾经许诺过对方,要彼此陪伴,共度一生。可如今,却也只是成了说说而已。
“今有逆徒沐秋,大逆不道,杀害同门,以下犯上。今将沐秋处以极刑,责九九八十一道散魂鞭,且废除全部修为与其灵力。午时三刻,立即执行。”南俊宁手持卷轴,宣读着刑令。
“……”寒绪沉默不语。
“各位师兄弟,可有异议?”南俊宁问道。
“师尊英明——”一众弟子皆随声附和。
明镜玉寒高坐于台中座位之上,挥起手来,示意着南俊宁。
“午时已到,开始行刑。”南俊宁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开始发号施令。
只见一名弟子缓缓走来,双手乘拖着一枚玉盘。那玉盘里所乘之器便是传言中的散魂鞭。
想当年,四大世家共赴玄界魔域围剿翼羽天魔时,明镜玉寒手持之物便是这件灵器。
三魂七魄。一鞭散尽一魂,二鞭散尽一魄,十鞭过后魂断魄散,只剩皮开肉绽的半身残躯,直至命陨消亡。
只见南俊宁手持散魂鞭,缓缓走下台去,走到寒绪面前,起手便是一鞭。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寒绪的左肩之处。
一鞭落下,只见寒绪的左肩顿时鲜红一片,紧接着血液便浸湿了衣衫。
虽然寒绪已经修习过《寒氏心法》,又习得仙门秘术,可奈何散魂鞭之力太过迅猛,导致寒绪支撑不住附身倒地——
紧接着。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五鞭下去,寒绪已经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听的缓缓的喘息声。
寒绪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的挣扎着爬了起来,却被南俊宁起手的第六鞭再次打倒在地。
“才不过十鞭而已,你这便承受不住了?你平日里不是很嚣张的嘛?如今呢?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趴在我面前!”南俊宁低头看向寒绪。
第十鞭、第十一鞭、第十二鞭……南俊宁似乎每一次挥鞭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鞭鞭见骨。不过三十鞭,寒绪已然满身伤痕,血肉模糊。
血泊之中,寒绪仿佛似一个血人。肋骨根根断裂,肩峰与双膝皆已变形,鞭痕之处皮开肉绽,满身是血,却唯有眼眸依旧清澈见底。
初念平看着眼前的寒绪,心如刀绞,他怎么能够忍受自己所爱之人受得如此折磨。初念平身体已止不住的颤抖,却又无能为力,双拳紧握,指甲却已经嵌进了肉里。
初念平不能自控,正欲走向前去。
“念平——”
明镜玉寒抬眼瞥向初念平。
“退下”
“是,师尊。”初念平艰难的退了回去。继续远观着寒绪……
已经行了五十鞭了。寒绪的经脉已断得不成样子,筋骨也皆非断即裂,口中也止不住的咳出鲜血,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颤栗。
九九八十鞭已过,寒绪却早已没了意识,昏死过去。
“禀报师尊,已经刑满八十一鞭。”南俊宁转身向明镜玉寒回复。
“好,且看他如何?”明镜玉寒淡言道。
南俊宁随即走上前去,只见寒绪奄奄一息,根本看不出是死是活。南俊宁伸出手来探了探寒绪的气息。
“回师尊,弟子辨别不出。但看他的样子,这小子已然是经脉皆断,魂断魄散,即使还残存着一丝灵识,也必然是命不久矣。”南俊宁言道。
“够了。”初念平突然打断。
南俊宁满脸疑惑道:“诶?大师兄,你这是何意?平日里也没见你怎么待见过沐秋这小子啊?今日怎么还发起善心来了?”
“你住嘴……”初念平咬牙道。
看着面前这个将寒绪打得遍体鳞伤的二师弟,初念平第一次暗自起了杀意。
“既如此,念平,后续之事便交由你去处理吧。若他还活着,便将他放逐下山;若他已死,便将他好好安葬吧。”明镜玉寒吩咐着初念平。
“是,弟子遵命。”
一众弟子观刑过后,都纷纷散去,大殿之上便仅剩南俊宁、初念平以及倒在血泊不知死活的寒绪。
初念平不愿与南俊宁多做纠缠,此刻,他只想速速带寒绪回院中疗伤救治。
“诶?大师兄且留步——”南俊宁伸手拦住初念平的去路,以身挡在了初念平面前。
“你又有何事?”初念平冷言道。
“据我所知,这寒洺与沐秋是莫逆之交,平日里更是关系匪浅。今日这沐秋受以如此极刑,那寒洺却未露面,大师兄不觉得有些蹊跷吗?”南俊宁一字一句的试探着初念平。
“我怎么知道?”初念平欲搪塞过去。
“大师兄你平日里对寒洺师弟如此上心,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南俊宁步步紧逼着追问。
“你究竟想说什么?”初念平厌烦道。
“大师兄的反应未免有些过激了吧,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我又哪里来的胆量敢质疑大师兄呢?”
“说完了吗?”初念平转身便要离去。
可南俊宁却也不是傻子。
立即开口道:
“沐秋灵力熹微,平日里便只靠那灵符,咒术防身,若只身来受这散魂鞭,想来都未必能受得过十鞭,而如今,八十一鞭已过,却还依稀灵识尚存,大师兄当真未发现其中蹊跷?”
“你什么意思?”初念平转手抓住南俊宁的衣领质问道。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寒洺今日究竟为何未现身于此!”南俊宁双眼直盯着初念平。
“寒洺师弟触犯门规,师尊已将他禁足七日。你好大的胆子,如今竟连师尊也敢质疑了吗?”初念平怒喊。
“大师兄,且消消气。我只是随意猜测,没有别的意思。”南俊宁勾起一抹阴笑。
“师尊之意,并非我等可以擅自揣测的。你最好收敛一点,不要惹祸上身。”初念平警告着南俊宁。
“是我一时冲动,还望大师兄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计较。”南俊宁笑言道。
南俊宁见初念平行为如此反常,已料到其中必有蹊跷,但此时追问尚且不是时候,便不再追究,转身离去了……
待南俊宁走后,初念平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戒备,立刻跑到寒绪面前,检查各处伤口。
只是,寒绪身上的伤口无数,一时间不知该从何查起,初念平无助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他只恨自己无能,竟只能眼睁睁看着寒绪死在自己面前。
初念平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伸出手,去触了触寒绪的额头。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寒绪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他只能自欺欺人的看着血泊之中的寒绪,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甘心替那沐秋去死?我知道你心中恨我,这便是对我的惩罚吗?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这样的惩罚,未免太重了些!”初念平自言自语着。
他多希望寒绪能够回应他,就算是打他骂他也可以,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初念平将寒绪揽入怀中抱起,带着寒绪回到自己的寝殿。
转身化形的咒术只能维持四个时辰,待到行刑结束,化身为沐秋的寒绪也已经恢复本像。
初念平将寒绪轻放到床上。只见寒绪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之上。他的样子安详,好似并未死去,只是如同睡着了一般。
若不是满身的伤痕与血迹斑斑衣衫。初念平真就愿意相信,寒绪只是静静的睡去了而已。
初念平身着的白色锦袍,已经被寒绪身上的血迹浸染的殷红,好似白锦缎袍上绣上了千万朵红梅。
初念平努力抓着寒绪的手,不停的与他讲话,或是自言自语,他期待寒绪能够听到,能够激起他求生的意志。
“寒师弟,你当真就这么死了吗?你连沐秋也不管了吗?沐秋还在想着你,还在等着你,你们不是心照情交的吗?如今你却撒手人寰”,这,是何道理?”初念平终于还是提起了那个人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初念平话音刚落,便好似看到寒绪的口中呢喃着些什么。
“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