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江湖就闯江湖,十年前的旧案掺和个什么劲?莫说江湖尽好汉,跟着魏少事不少。甪里亓官劳燕分,扶鸢傅家一墙隔,阎门隐尊师兄妹,姜女掐指一算神。到头来,乱玉一收,再问湖底精:做甚呢,不造害了好多人么!
分类:古代言情 作者:张花 更新:2022-01-17 09:23
闯江湖就闯江湖,十年前的旧案掺和个什么劲?莫说江湖尽好汉,跟着魏少事不少。甪里亓官劳燕分,扶鸢傅家一墙隔,阎门隐尊师兄妹,姜女掐指一算神。到头来,乱玉一收,再问湖底精:做甚呢,不造害了好多人么!
乱玉江湖记事簿精彩章节:
那三个字,本不该由他说出,他那么骄傲,那么漠不关心,那么……
江可漾怔在当地,初见时威胁到自己生命,那句道歉要不到,现在却掷在这里,字字千钧。
空气似乎停滞了一会儿,然后草和鹅卵石动了起来。
不,是他走过来了。
额前的发遮住了眼睛,江可漾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前这个明明在道歉却气势依然很强大的人,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幕会让他产生什么印象,目光堪堪上扬到他的下巴,看到那嘴角抿了又抿,几乎成了一条线。
“宋穆不放心,托我照看你。”魏少蓝还是开了口,带着不习惯解释的生硬感。
顿了顿,又道:“见你蹲下,以为……就走远了些。你,没事吧?”
江可漾稍稍呼了一口气:“没事的。”
但上一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以为什么?江可漾想着,突然脸一红,大眼睛抬起来瞪向面前同样面露不自然魏少蓝:天,我再痢疾肚痛也不能走到花园就就地解决吧?那得有多急呐……
魏少蓝咳了一声,转头去看不知道哪朵花。
江可漾就瞅着他半晌,突然伸手握成拳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笑道:“好啦,看在以后还要合作的份上,本姑娘原谅你了!”
如出一辙的话让气氛活了七分。
魏少蓝转过头,少女站在草木间,笑容明朗静好。
“好。”按按胸口,他这样答。
“嗯,那劳烦你送我回去吧。”江可漾在心里偷偷加上,将功补过啊。
“好。”
意外地好说话,江可漾睁睁眼睛。
“走吧。”
宴是小宴,可亓官府家底厚实,不仅宴客厅灯火通明,游廊石路也隔一段挂了一个流光灯笼,映在半空煞是好看。
被一路灯笼引着走到院外,就看脚下已经在站在一朵花上了。
那花很奇特,五片花瓣由三色石拼成,瓣尖向内微弯,饱满柔和,形状像是梅花。班顶伸向四处,各连接了一条道路。花心处是黑白的,江可漾俯身仔细看了看,才认出那是一副很小的阴阳鱼。
“咦?亓官家明明是武林世家,怎么会摆了道教的图案在地上?”江可漾奇道。
魏少蓝也低头看看:“还是先回去吧。”
“哦,对。”江可漾点头,心里暗恨人富就是规矩多。
亓官府大概就是用一个一个这样的花连接起来的,不知道走哪条的好,傻眼。
用轻功倒是方便,可做客他人府上总不好老动手动脚的。江可漾拦下了略弯膝准备腾空的魏大少——他从来没考虑过照顾家主的感受,刚刚宴桌上还推了其他宾客的酒。
正纠结着,恰巧从里面出来了个传菜的侍女,江可漾忙拦下她:“这位姐姐,请问那条路是去蓝怡居的?”
那侍女一笑:“姑娘不必客气。府里的路确是不好认的,这一条就是去蓝怡居的。”伸手指出了五条其中的一条。
“多谢你了。”江可漾点头笑道,就要让那侍女走了。
“等等。”魏少蓝突然开口,唤住了那个侍女,下巴向着西边点点,“那边怎么没有灯笼引路?”
闻言江可漾也看过去,可不是嘛,黑乎乎一片,和身后时不时传来的喧闹声相比,寂静得渗人。
那侍女看着也怕了:“那,那边是封了的西园,平常不开的。”
“西园为什么封了?原来住的是谁?”魏少蓝紧接着问。
侍女却咬了唇,不愿说了,奈何魏少的气场太强,眨眼就泪汪汪了。
居然怕成这样也不说那里的秘密?
江可漾见状起了好奇心,手搭在那侍女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抹着笑脸假装说起悄悄话:“嗳,听说过魏少蓝魏少吗?”
侍女被拍得抖了两下,见江可漾笑得可亲,小声道:“听说了。是那个人如冷玉、使一把青阳扇的魏少?”
冷玉?倒是个好比喻。江可漾暗暗点了下头,眼神意味深长地向魏少蓝瞟了瞟。
侍女疑惑地琢磨那个眼神的意思,待反应过来,嘴唇哆嗦了两下,带出了哭腔:“魏,魏少,小婢……小婢只听别人说那以前是二少爷住的地方,其他的,其他的小婢真的不知道啊……呜呜……”最后竟抬手一边抹泪一边腿软了。
魏少蓝只得让她退下了。
看着侍女快步走远,江可漾挠挠头:“我没想惹她哭啊……倒像是我们欺负她一样。”
“估计又是什么闹鬼的传闻。”最后看了一眼西园的方向,魏少蓝转身踏上了回蓝怡居的花瓣。
“鬼?”身旁的少女念叨着,目露……晶亮之光。
蓝怡居,一开门就是宋小爷的笑脸。
“漾漾,你回来啦!没事吧?”宋穆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江可漾看他这般闲,没别的话,活动一下手脚腕,附赠一句阴笑:“哥啊,你怎么没去保护我呢,还拜托别人……说,我是你的亲表妹不?”
宋穆一看这阵势,就要狗腿地跳起来赔笑,却听见院门一响,随即传来一声轻笑。
“只怕宋穆不放心表妹,更不放心自己的功夫。”
魏少蓝走进来,转身关好了院门。
宋穆摸摸下巴。哟,魏少心情挺好?居然难得的毒舌了一把。
江可漾哼笑着坐下,给自己和魏少蓝倒了茶,单单没有宋穆的份儿。
宋穆再摸下巴。咦,这两人什么时候组建的小阵营?一个两个的排挤我。
这厢,魏少蓝给江可漾递了个眼神,江可漾会意地点点头。
宋穆三摸下巴。诶呀,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精彩剧情啊,月色皎好,灯笼撩人……啧啧。
见宋穆一副要把下巴磨没了的样子,江可漾斜眼瞟过去:“表哥,你都抢了春兰苑姑娘们的生意了。”
“怎么说?”
“你在这里来个风情万种的下巴十八摸,让人家姑娘们明天唱什么?干脆拿个板凳跟你学算了。”说完,江可漾迅速转移阵地,和宋穆之间隔了个稳当当的大神魏少。
宋穆脸黑了,瞪眼:“嘿,小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十八摸你都知道!”
稍稍往魏少蓝身后躲躲,江可漾冲宋穆撇嘴:你打我啊?
宋穆:为什么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闹得差不多了,魏少蓝拾起桌上的信笺道:“亓官极的信?”
背面的火漆中“亓官”二字隐现。
宋穆点头:“刚刚黄管家亲自送来的。饭桌上我刚向亓官极暗示今晚再去拜会,亓官夫人突然腹痛,亓官极是出了名的疼夫人,再加之有身孕之人疏忽不得,亓官极就陪夫人回了房,宴席也早早地散了。”
信拆了封,掉出一张纸,淡淡的花香散开。
江可漾闻了闻,道:“亓官家主倒是文雅,信纸都带香。”
魏少蓝展开信纸,看了眼,略略挑了眉,然后放在了桌上。
江可漾和宋穆也去看,同时皱了眉——信纸是空白的!
“信纸是白的,内容也是空白。”魏少蓝抿了一口茶,道,“那这封信的意思无非是写信人已经明白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可我们还没说呢,消息又压得紧,亓官家主怎么会知道?”江可漾奇怪。
转过眸子,魏少蓝看向江可漾:“我倒没说是亓官家主。”
“是另有他人?”宋穆接道。
“不能肯定,但我不认为亓官极会用熏香的纸送这么一封信。反而显得太过女气。”魏少蓝道。
宋穆点点下巴:“是府里的女子,又能使唤动黄管家亲自来送,那不就是——”
“亓官夫人!”
江可漾惊呼。
“莫作大动响。”手指向下压了压,见江可漾捂嘴点头,魏少蓝才继续说,“我已经看了亓官府的大致布局,原来亓官极和夫人住的综绿苑在绕了大半个亓官府后,就在这蓝怡居的背面,中间不过隔了两条抄手游廊和一块十米见方的花圃。”
宋穆笑了:“咱们是免费保镖么?真不知道他亓官极到底知不知道咱们的目的了。”
“还有一点,”魏少蓝放下茶杯道,“今晚的酒不对。明天就是生辰了,而亓官极摆的是桑落酒。”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潇湘故人。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
“别离情……”宋穆喃喃,然后伸了个懒腰,“一不小心,亓官极明个儿可不就是要‘别离’了嘛。行了,不早了,漾漾去睡吧。”
“好。”江可漾没再和宋穆拌嘴,站起来指指那个信封,“这个我拿着行吗?那个火漆印怪好看的。”
得了魏少蓝“嗯”的一声许可,江可漾乖乖回了西厢。
宋穆啧啧称奇:“这丫头怎么这么听话了……”
冷不丁,魏少蓝接了话:“你不打算送她回去?”
“倒是想来着,今晚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宋穆摸摸眉毛,“可我还没来得及给姨父写信,姨父就给我寄来了信。信中嘱咐我,千万不要把漾漾送回去,也不能送到我家去。”
“我爹虽然是清官,可还是养了几个效忠的死士,在姨父那儿的死士天天发的信却报的是姨父姨母安好。”宋穆转过头,看向魏少蓝,“对了,姨父知道我们跟你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