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月摇头:“恐怕世子早已熟悉这些女子间的小伎俩,我若贸然行事,定会适得其反。到时,恐惹世子厌弃。”
丁香又问:“那小姐准备如何?”
白舒月思索片刻:“不可操之过急,明日先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第二日。
永安侯府宴请宾客,京城中几乎所有名门贵族都来了。
谁不想与大理寺卿攀上点关系?
而各家的小姐也是蠢蠢欲动。
虽说圣上已给陈清淮赐婚,可陈大人实在俊美,就算做妾她们也是肯的。
要说最意难平的,要数丞相之女盛敏嘉了。
丞相盛康与永安侯从前乃是翰林院同门,两人年纪相仿,自入官场起便以兄弟相称。
各自娶妻生子后,两人也交好无比。
盛敏嘉与陈清淮,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盛敏嘉从少女怀春起,便立誓非陈清淮不嫁。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明里暗里说过多次,又去求过父亲,却次次都无疾而终。
所以当她得知,那孤女赵妙仪竟被陛下赐婚给陈清淮后,嫉妒的发疯,一连几天都吃不下饭。
此番前来永安侯府,她便下定决心要破坏这门婚事。
她要让赵妙仪那贱人身败名裂。
届时,她的清淮哥哥便不会再娶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
那么,她便还有机会。
而本次及笄宴的主角陈清蝶,才刚从榻上起身。
陈清蝶这几日感染风寒,今日才有所好转。
她让婢女在脸上扑了厚厚一层胭脂,气色这才看起来不错。
梳洗完毕后,她并未直接去宴席,而是先去了墨香院。
昨日听母亲说,她的未来嫂嫂是个美人。
人漂亮,脾性好。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未来嫂嫂了。
***
墨香院。
白舒月今日身着月色广绣留仙裙,头上依旧只插了一支碧玉簪。
清水芙蓉的打扮,让人看了挑不出错。
丁香跟在身后,两人正要前往前院的宴席。
霎时,一袭玄色身影袭过,紧接着,白舒月整个人被拉进房内。
沈云琛那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白舒月惊得紧咬住唇才没发出声音。
“白姑娘,别来无恙啊。”妖孽般的容颜配上好听的嗓音,丁香在一旁的眼睛都亮了。
这位沈大人,当真是谪仙之资啊。
沈云琛凤眸瞥过,朝丁香看了一眼,丁香会意,立刻将房门关上,在门口守着。
白舒月朝后退了半步,整理好情绪,“沈大人怎么来了。”
她问完就后悔了。
今日侯府宴请宾客,沈云琛自然也在名单之内了。
男人拿出折扇,也不管这天气有多凉,自顾自扇了起来。
边扇边打量起这简陋的屋子:“啧,这大理寺卿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竟然让你住这破地方。”
他蓦地又转身看向白舒月,心中疑惑。
莫非是他想错了?
陈清淮根本不吃这款?
他问:“你可有藏宝图的消息。”
白舒月嘴角一抽:“大人,我昨日才刚入府,还未行动。”
言下之意,便是你也太急了。
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怎可能在一日之内就完成任务。
沈云琛又问:“你可见过世子?”
白舒月:“未曾。”
气氛顿时陷入诡异的尴尬。
门外的丁香突然大喊:“大小姐,您不能进去啊!”
门内的两人齐齐一怔,知道这是有人要进来了。
丁香还在拖延时间:“大小姐,我家小姐在里面换衣服,您不能进去啊!”
陈清蝶奇怪道:“我也是女子,为何不能进去?”
“这......”丁香胡诌起来:“我家小姐面皮薄,不喜外人见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陈清蝶秀丽的脸色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本小姐可不是外人,本小姐是你家小姐的小姑子,你可别再拦着我。”
说罢,便绕开丁香,推门而入。
这屋子本就不大,里头更没什么可藏人的地方。
白舒月情急之下,拉着沈云琛躲到换衫的帘子后。
这本是一处死角,狭小逼仄。
两人站于此,贴的一丝空隙也没有。
男人身上的松木香与女人身上自带的清香混合,交织缠绕。
气氛莫名变得暧昧。
沈云琛比白舒月高了整整一头。
她这么站着,甚至能听见他胸膛传来的心跳。
一声一声,节奏好似正在加快。
她来不及探究沈大人为何也会变得如此紧张,就听见陈清蝶清脆的声音从帘子外头传来:
“嫂嫂,你换好衣裳了吗?我们一同去前院的宴席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
白舒月呼吸变得急促,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若是清蝶再近几步掀开帘子,她和沈云琛就要被发现了。
她心跳如狂奔的野马,仿佛下一刻便要破膛而出。
她急中生智,大声说:“清蝶,你可以去帮我看看,今日宴席可否有我爱吃的桃花酥吗?”
陈清蝶停下脚步,未来大嫂喊她做事,她自然是愿意的。
“好呀!嫂嫂,那我先去瞧瞧,你换好衣裳便来!”
她到底是个孩子,并未多想,蹦蹦跳跳就出去了。
白舒月长舒一口气。
支走了陈清蝶,她依旧不敢抬头去看沈云琛。
好像只要她不抬头,就能假装他这人不存在似的。
她迫不及待撩起帘子,艰难的移开身体。
纵使已经将背完全贴于身后之墙,移动身体时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的腰腹处。
不知是不是白舒月的错觉,一股灼热之感转瞬即逝。
她终于从那窄狭之处出来,背对他道:“大人,今日侯府人多眼杂,你快些走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
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一个沈云琛。
人已走远,女子的清香却依旧存留在鼻息间。
他浑身僵直,呼吸紊乱,面色更是红到滴血。
呵。
可真是个妖精。
只是和她身体相贴,他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