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张联姻协议,指甲都快掐进纸里了。周晟安这个山东霸总,穿得人模狗样,张嘴就是一股子大葱味。“第一条,不准爱上俺。”他板着脸,活像我欠了他两亩地没还。
我白清枚,河南土妮儿,能受这气?我抢过笔哗哗签上大名,顺手用红笔在他那条款旁边批注:“违者罚款二百,当日结清,支持扫码。备注:俺们河南人不说俺。”周晟安盯着那行字,端红酒的手晃了晃,酒差点洒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婚礼办得比赶集还热闹。周家那些亲戚个个穿金戴银,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头误入豪宅的土猪。我穿着二十斤重的婚纱,脖子勒得慌,满脑子都是俺妈做的馍菜汤。拜完天地进洞房,周晟安扯了领带就往书房钻。“协议第三条,分房睡。”他关门的声音震得墙皮掉渣。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摸进厨房翻箱倒柜。好家伙,全是海参鲍鱼,连个馒头影子都没有。我气得蹲在冰箱门口掉金豆豆。周晟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里端着个青花瓷碗。“哭啥哭?给,恁妈刚托人送来的。”碗里冒着热气的,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馍菜汤!
我捧着碗愣住。他别过脸去看窗外:“快吃,凉了窜稀。”我低头猛扒饭,眼泪混着汤水往下咽。这男人,咋知道我馋这一口?
第二天一大早,周晟安拎着个铁桶往外冲。“上哪儿去?”我叼着馍问他。“挖蛤喇。”他头也不回,“海边退潮,去晚了就让人抢没了。”我瞅着他西装革履扛着铁锹的背影,差点把馍喷出来。
我偷偷跟去沙滩。好家伙,周晟安正卷着裤腿在泥地里刨坑,旁边几个保镖围着给他打伞。一个浪头拍过来,他蹦起来老高:“俺的鞋!新买的鳄鱼皮!”我蹲在礁石后头笑得直打跌,手机咔嚓连拍十几张丑照。
晚上他黑着脸回来,手里铁桶空空如也。“蛤喇呢?”我憋着笑问。他把桶往地上一墩:“让个河南妮儿吓跑了!”我低头猛刷手机,朋友圈早炸了。他挖蛤喇的狼狈样在村里群转疯了,二姨还留言:“这女婿中,会过日子!”
周晟安抢过手机一看,脸绿得跟滩上的海带似的。他掏出钱包啪地甩桌上二百块钱:“罚款!恁今天在沙滩笑得太带劲,可爱着俺了!”我捏着钞票目瞪口呆,这爷们儿脑回路让蛤喇夹了?
没过两天,周家老宅闹鬼了。先是祠堂的供桌半夜自己挪窝,后是老太爷的画像眼角淌血水。全家上下人心惶惶,都说是我这个外姓人冲了风水。周晟安把我堵在走廊尽头:“是不是恁搞的鬼?”我急得直跺脚:“俺要是会这本事,早让恁家灶王爷天天给俺烙大饼了!”
这话说完第二天,厨房真出现一摞会自己翻身的大饼。管家吓得舌头打结:“少、少奶奶,饼成精了!”周晟安盯着那些上下翻飞的饼,眼神像两把冰锥子。“白清枚,恁到底啥来路?”
我百口莫辩。夜里突然被拖进密室,周晟安反手锁上门。“现在能说了?”他举着手机,屏幕正播放一段监控——分明是我梦游般走到祠堂,徒手掀翻了供桌。可我对这事半点印象都没有!
更瘆人的还在后头。我俩同时发现密室墙缝里塞着本泛黄的家谱。翻开第一页就惊出汗:百年前周家祖上竟在河南做过知县,为霸占白家祖传的馍菜汤秘方,害得白家险些灭门。冤魂立咒,周家后代活不过四十岁。
周晟安手指发抖地摸向自己鬓角:“俺爹就是三十九岁没的。”我后颈阵阵发凉,想起俺爹临终前死死攥着我的手说:“妮儿,有些债,该还了。”
正在这时密室门被撞得山响。周晟安他二叔带着人在外头嚎叫:“抓住这对狗男女!他们偷了祖传的金蛤喇!”我慌忙去摸口袋,竟真掏出个沉甸甸的金蛤喇。谁时候塞我兜里的?
周晟安突然拽着我撞开后窗。月光下他眼睛红得吓人:“信俺不?”我望着他攥紧的拳头,里头露出半块我早上偷偷塞给他的芝麻饼。“中!”我反手扣住他手腕,“但得带上俺的馍菜汤!”
我俩翻墙跳进后山玉米地。追兵的火把在身后织成天罗地网。周晟安突然刹住脚,从怀里掏出那本金蛤喇狠狠砸向地面。金光炸裂处,百年前的白家祠堂凭空出现,门楣上八个血字触目惊心——“周氏偿命,白氏索魂”。
我腰间的馍菜汤突然滚烫。汤碗里浮出张陌生男人的脸,竟与周晟安长得一模一样。他咧嘴露出森白牙齿:“妮儿,该回家了。”
周晟安一把将我扯到身后。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沾泥的铁锹,声音沉得压垮夜色:“百年前的债,该清了。”我摸向发烫的胸口,那里凭空多出块龙纹玉佩——正是监控里我梦游时从供桌下抠出来的物件。戳我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