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初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开一场很重要的会议。
秘书陈吝进来,弯腰曲背,小声汇报:“小少爷进局子了。”
“工作时间,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陶若初转了转手中的钢笔,没什么语气。
陈吝:“……好的。”
“会议继续。”陶若初扬眉,扫过在座的几个股东。
陈吝默默的退出了会议室。
……
半个小时后。
散会了。
陶若初起身到走廊,陈吝等候多时,见状立即跟了上来:“陶总。”
“他不是在家?”陶若初自顾自玩手机。
陈吝垂头:“徐叔没看住,他翻墙出去的。”
陶若初:“你去把他领回来。”
从始至终。
陶若初都没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吝有些为难,欲言又止:“这……恐怕得您亲自去一趟。”
“怎么了?”
陶若初这才放下手机,皱眉。
陈吝小心翼翼开口:“小少爷在会所打了人,把人脑袋开瓢了,人现在在医院,被打的是……黄钟意。”
听到了自己合作人的名字,陶若初嘴角的笑意带着些许危险。
“他倒是会挑人,”陶若初嗤笑,“刚好挑的下星期要跟萧氏抢生意的空档,还打我的出口商。”
陈吝轻声:“黄家虽然不是豪门,但也算白手起家,在行业内也是有口碑的,小少爷这举动……怕是要得罪很多人。”
陶若初没什么表情:“走一趟。”
人,还是要领的。
林氏集团如今的风向很敏感,正值林轩丞18岁成年,所有人都在观望林氏的动态,陶若初对林轩丞的态度,就决定了这是“暂代管理林氏”,还是“趁火打劫鸠占鹊巢”。
林轩丞是个很重要的人。
一旦大家发现陶若初对林轩丞并不关心,林氏的股市也会跟着动荡。
至少……
表面上得做的叫人无话可说。
陈吝立即下去提车:“我送您。”
陶若初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微偏头,凉风从车窗处呼呼的吹拂在脸上,带来一丝寒气,她伸出手,像是要抓住风。
10年了。
竟然……10年了。
竟然……过去了这么久了。
“到了。”
车停。
陈吝立即下车,站在一侧替陶若初打开了车门,低声说:“我得到消息,打架斗殴的不止小少爷一个人,还有很多富二代,小少爷为首,他们打群架。”
所以,局子里关了一群人。
陶若初冷了眼。
什么都没说。
下车后,朝着里面走。
“哎呀你啊,你说说你,不学好,还跑出去打架,长记性了没?”有个中年男人,一只手捏住一个少年的耳朵,拉扯着人往外走。
少年叫嚷着疼,还说:“我长什么记性?是你儿子被人欺负了,你怎么不骂别人骂我?那三个那么大年纪的人,竟然要打我们一群小孩儿,我没错!”
“哎你!我回家再收拾你!”中年男人气得浑身发抖。
周围还有几个家长,都是来这里保释自家孩子的。
全领着自家孩子往外走。
“要不是你爹我有钞能力,你就要在这里留案底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
几个家长在后头跟小孩儿说话。
陶若初走到台阶上。
迎面而来的一个小孩儿,眼神一亮,登时叫她:“若初姐姐!”
陶若初脚步一顿:“……?”
她上下看了一眼这小孩儿,跟林轩丞差不多的身高,身量也很高,但脸庞上很稚嫩,看得出来也是17,18岁的年纪。
陈吝知道她不认识人,侧头提醒:“这是临安集团的少爷,张辩。跟小少爷是校友,平时在一起玩。”
陶若初没什么表情,看过去:“你有事?”
张辩眼神都在发亮,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陶若初,从前都是远远的一瞥,陶若初气场太强,他根本不敢凑过去,现在碰到了,他看愣了好几秒,下意识的:“姐姐,你好漂亮……”
陶若初:“……?
”
“咳咳咳。”陈吝在一侧咳嗽了几声。
张辩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害羞,这才摸了摸后脖颈,笑起来:“姐姐是来接丞哥的吧?他在里面呢!”
“嗯。”陶若初冷冷淡淡,略过他,径自走了。
陶若初性格就这样。
冷淡。
疏离。
不太喜欢跟人亲近。
但正是这样面无表情又疏离清冷的模样,引得所有人都为之驻足,这对于别人来说——
陶若初,就是一朵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凌霄花。
可远观,却不可亵玩。
她惊艳,叫人心向往之。
她清冷,叫人难以靠近。
想得到她,却总觉得自己不配,甚至跟她站在一起,都仿佛玷污了她。
张辩盯着看了好久,忽然就明白了——
丞哥,一只手能摁住一个中年男人,打得人进医院,却口口声声说打不过陶若初。
这是喜欢吧?
喜欢到极致,才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陶若初这样的女人,没人会不喜欢吧。
……
进入内部走廊。
陶若初被人领着去了最里面。
一间休息室里。
林轩丞淡淡的打出了一张黑桃A,对面的李诚立即接了一个红桃2。
“蒋安,你爸来接你了。”
蒋安把手里的牌放下了,凑到林轩丞身边说:“丞哥,那我先走了啊!”
“快走,烦死了。”林轩丞面无表情,把牌收回来重新洗。
几个小时前,这里有一圈人,仔细数数有二十来个。
全是打架斗殴进来的。
但是呢。
一进来,就陆陆续续的有家长过来领人,领的时候有“威胁”的,有“利诱”的,有“贿赂”的,有“叮嘱”的,还有给好处要消除案底记录的。
于是二十几个人,渐渐的,就剩下了四个。
张辩刚才走了。
蒋安现在也走了。
斗地主都凑不齐人了。
李诚笑了笑:“丞哥,还有我呢,我不走,我这不是还陪着你呢吗?”
“我谢谢你。”林轩丞冷笑。
李诚说:“刚才就打赌来着,说谁家家长最后一个来,谁请客一个月,丞哥,输得很难看呀。”
林轩丞没有自己的家长。
就一个。
陶若初。
这监护人不负责,根本不管他死活。
林轩丞心口不舒服,他坐在旁边把牌丟了发,发了又丟,最后气急败坏:“请客就请客,我差你们一个月的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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