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者,要吞一万根针的。
封云舒年纪还小,不懂人心险恶。
以为这样放过了汤圆,对方就会感激吗?
错了,她会反咬一口。
林岁安却没有说,有些苦必须自己吃了,才知道疼。
正院很快便收拾出来了。
林岁安准备带着封翊搬出去。
这里是偏房,阴暗潮湿,不透气还闷热。
空间狭小,又逼仄。
哪里有宽敞的正院舒服?
坐在床边,林岁安看着封翊那张被毁了的脸。
即便被毁了,也能看出他绝美的骨相。
好歹她也是懂医术的,看人不在外表,而是在骨。
封翊紧闭着双眸,纤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在下眼睑留下一片阴影。
唇瓣形状完美,淡淡的粉,摸起来触感微凉。
下巴弧度优美,下颚线清晰。
刚刚她掀开被子时候,可以清楚的看见优美的肌肉线条,还有紧实有力的腹肉,随着呼吸起伏。
斑斑伤痕和血迹,是他的功勋章。
双腿修长结实,大腿肌肉十分发达。
能够坚持到现在,这具强壮的身体也是本钱。
林岁安喜欢美色,所以她对封翊十分满意。
就算醒不过来,那也行。
有钱有闲,还有王妃的头衔。
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更别说这个小姑子还傻的可爱。
可比家中那些豺狼好的多。
封云舒回来的时,便看见新嫂子在凝视哥哥。
甚至还伸出手,在他的掌心拂过。
像是在摩挲着什么。
以前,她觉得自己的嫂子,一定是林宝珠。
现在,觉得换一个嫂子也不错。
林宝珠肯定不会像林岁安一样,不嫌弃哥哥。
脑袋里一直回想着,林宝珠的话,她说林岁安是疯子,一定会虐待哥哥。
才不是那样呢,嫂子一定是看自己乖巧懂事,这才放过了哥哥。
她一定要好好对嫂子,这样嫂子就会更喜欢哥哥了。
打定了主意,心情也愉快起来。
“嫂子,正院都收拾好了。”
林岁安转头便看见,她开开心心的蹦跶进屋。
回到正院住,这么开心?
对小红小绿道:“把东西全都搬到正院,顺便去账房拿银子,去药房抓点药来。”
两人对视一眼,垂下头:“是,王妃。”
林岁安则是,打横把封翊抱了起来。
一头长发散开,乌黑如海藻。
“走,去正院。”
封云舒觉得嫂子好厉害。
一下就把哥哥抱起来了,身上明明还有镣铐,却不影响半点动作。
她要是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这样就能保护哥哥了。
双手捧着脸,带着星星眼追了上去。
……
月上枝头。
吉丰园。
封澈在书房内负手而立,旁边椅子上坐着几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澈儿,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要让出正院!”
说话的男人声音苍老,裸露出来的皮肤带着老年斑,皱皱巴巴的。
“外公,一间院落让给他们也无妨。”
封澈当然不能说,是自己让人抓住了小辫子。
但徐夫人是个管不住嘴的。
一拍桌子愤怒不已,怒道:“也不知林丞相家到底怎么教导闺女的,竟然是个泼皮无赖!”
“我只是打开了她的嫁妆箱笼,结果被冤枉是我偷走了嫁妆,这还有天理吗?”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把她气成这样。
哼!
阴影里的男人冷哼一声,声音带着威严:“蠢妇!”
“人家就是故意等你这么做呢!”
临时替换新娘这件事,还是传的沸沸扬扬。
京城的大街小巷全都知道了。
百姓们也津津乐道,甚至开始深扒起这位丞相的发家史。
林丞相有正妻这件事不是秘密,虽说故意被淡化,但事实就是事实。
老牌的家族,还是知道这些秘辛的。
林丞相早年间还是不起眼的读书人,机缘巧合下,救了江南首富的小姐。
当时他已经是秀才了,因为救人伤了手,错失考试,所以住在首富家中养伤。
这秀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赢得了一家人的喜欢。
富商家没有一个读书的料,就想着让他入赘,这样一来也算是他们家有读书人了。
想的挺好,当林霄高中的时候,直接改成了下聘迎娶,硬是把入赘变成了迎娶,这也就罢了。
林霄有学识不假,但在官场没用。
你要有钱才行,钱才是通天路。
有了首富的岳丈和妻子,本就有能耐的林霄一飞冲天,这一冲便是谁都拉不回来了。
从此官运亨通,升官发财死原配。
而现在的妻子尉氏,正是上一任丞相的独女。
要说里面没有猫腻,谁信?
反正他们这群老狐狸不信。
再说说林岁安那孩子,出生时候因为是异瞳被扔到庄子上散养,回京之后又从不出现在人前。
不用猜都知道,这一定是尉氏搞的鬼。
外面人并不知道,他们把林岁安关押在地下室里,好歹是亲爹。
现在林岁安出嫁,等于从林家的身上剜肉。
一个替嫁的弃子,让她带走半壁家产?
必定会从中做鬼,只不过这个林岁安有点脑子。
早就发现了端倪。
所以设下圈套,就等着蠢人来上钩。
恰巧,他们家就出来个蠢东西。
越想越生气,徐老爷子抄起手中的拐杖打了过去。
“让你眼皮子浅,让你手贱,碰人家嫁妆,中了圈套,你可要气死我了!”
徐夫人连着被打了好几下,嗷嗷的叫唤。
“爹我错了,爹别打了。”
“外公,别怪娘亲了,您就算把娘打了,也无事于补。”
“现在事情怎么办?”
封澈显然已经对林岁安有了杀心。
最好是能够让她合理的去死。
“哼,办法?”
徐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己生的蠢东西。
人家孩子进门就知道算计,她倒好,上赶着给人算计,真是不能比。
“阿澈,我告诉过你什么?做人要守得住本心,有耐心才行!”
老爷子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当即点破。
“你以为林岁安死了,王府你就可以得手了?”
“若是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
封澈这么多年的奋斗,离不开老爷子的指点,立刻虚心受教。
“外公,求您指点。”
徐老爷子抚了抚胡须,沉着声音道:“既然相府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那我们也无需顾及!”
“难道,皇室宗亲,比不过一个丞相?”
“林岁安注定无子,过继你儿迟早的事,可不能把路走窄了才是。”
“明天一早,便是进宫的日子,你跟着一起!”
徐老爷子斜愣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叮嘱好几遍,“进宫之后,你就哭,把今天发生的事实打实的说出来,别要脸面。”
“可是外公,这样母亲不就没法见人了吗?”
封澈觉得这等于,变相承认想要吞掉王妃嫁妆,不得被人笑死?
“你糊涂!”徐老爷子耐心的给他,讲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丝毫没有注意到,窗户外面幽暗的角落里,待着一条身体碧绿的小蛇。
它正在滴溜溜的转着红宝石的眼珠子。
片刻后,扭着身子消失在夜色里。
正院内。
林岁安亲手熬煮药材,同时大锅里煮着各种刀具。
封翊的身体需要缝缝补补。
总不能人醒来之后,变成瘫子。
那样的话,对于封翊这么骄傲的人,恐怕还不如死了算了。
雄鹰折断翅膀,太残忍。
封云舒看着嫂子摆弄这些,心里没底。
小眼神不停的瞄着她,脑袋瓜伸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