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责怪母亲,亦不能抛下心中之人。
只怨谢容瑛能入母亲的眼,也知晓谢容瑛对他无情义,一切都是因为两家的前程。
“今晚我歇在东苑。”秦珺异声音异常的冷漠。
谢容瑛不动声色朝着秦珺异身边的位置走去,又坐下,她慢悠悠地端起了茶盏,说:“那我可能陪不了小侯爷了,母亲交给我的账簿还没有处理完,家中事不能疏忽,小侯爷自便。”
秦珺异意外的看向身边优雅品着茶水的女人,半晌才开口:“甚好。”
他本以为还要对付这个女人一晚,没想到这个女人先开了口。
只是刚成婚那两日这个女人一直告知他就算对她没有情义,也不要让她在侯府难做,更不要让她在这侯府成为笑话。
他偏要让这个女人成为侯府中的笑话,甚至整个汴京的笑话。
从成婚那晚后就没有再踏入东苑半步。
今日若不是母亲施压,他怎会前来?
“翠枝,安排人让小侯爷洗漱,伺候小侯爷休息。”谢容瑛说话间起身,又看向芸娘:“把账簿搬到隔壁厢房。”
“是,少夫人。”芸娘与翠枝齐声道。
“谢容瑛。”秦珺异喊道,他怎会没发现谢容瑛的变化?
从她走出来,连个眼神都未曾给过他,之前就算对他没有情义,但表面夫妻该有的态度都会有,现在是装都不装了?
谢容瑛侧眸,淡淡地盯着秦珺异:“有事?”
“欲擒故纵?想要我注意你?”秦珺异敛眉质问。
谢容瑛‘哦’一声,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珺异,眼神微变:“何必呢?既然你无情,我何必要对你有义?”
“听说你白日中还把母亲安排的事情想要还给母亲处理,你又想耍什么把戏?”秦珺异老是从母亲口里得知谢家长女如何如何,他从不喜欢强势的女子,更不喜欢做事果断的女子。
从蒋氏与秦珺异说起与谢家长女婚事的时候,秦珺异就厌恶上了谢容瑛。
加上成婚后,谢容瑛尽量的在讨好他这位夫君,让秦珺异有种他高于谢容瑛的感觉,尤其是俯视谢容瑛对他的讨好,他更是不屑一顾。
他知晓那只是谢容瑛装出来的。
装夫妻和睦,装家和万事兴。
他怎会需要这个女人的虚情假意?
“就因为你病了我没有来探望你,现在演都不演了?”
谢容瑛听着秦珺异的质问声,唇角勾起一笑,意味深长道:“演?小侯爷多虑了吧?”
夜阑人静,东苑中除了左厢房还留着一盏烛火,其余都归于静谧。
谢容瑛翻动着一本泛黄的旧孤本,侯府的账簿被安置在书桌的边角处,丝毫没有继续翻动下去的意思。
翠枝脚步轻便的走进来,顺带关上了房门。
“少夫人,小侯爷歇下了。”
谢容瑛‘嗯’一声,又吩咐:“以后我就歇在这厢房中,明日把主屋我的东西让人搬到这里。”
翠枝刚想问为什么,就见芸娘在一旁使眼色,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恭敬道:“是。”
谢容瑛的态度足以说明不想与侯府周旋,只是既已入了侯府这个局,又怎能独善其身?
更何况,蒋氏这个婆母并非善茬。
翠枝与芸娘都开始担心起自家姑娘日后在这侯府的处境。
谢、秦两家能成了这门婚事,都是能从对方的身上看到所利用之处,而达成共赢的唯一办法就是两家捆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