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木剑捧在手上我都不敢用力去碰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折断了。
虽然我不识货,但能被爷爷塞到箱底的物件,一定不简单。
想到这里,我匆匆把地上的暗格盖上,将木床还原到原来的位置。
确定没有破绽之后,我捡起金条塞进口袋里,然后提着木剑就往屋外跑去。
打斗声音已经停歇,我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迎面就撞上了清虚道长。
我心中一惊,只来得及随手把木剑往旁边一丢就被他揪住衣领拽了出去。
他的样子很狼狈,身上的道袍划拉出许多破口,发髻也被打掉了,一头灰白相间的长发胡乱披散着。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
“你小子躲屋里干什么?”
“你害怕啊,躲起来不很正常吗?”
我怕他进屋搜查,便伸手护住了口袋。
清虚道长立刻上钩,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我那鼓鼓囊囊的口袋,便一拳打在我的腹部。
“哕!”
这一拳下去,差点把我干晕过去。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清虚道长按在了地上,而他已经在把玩着我的金条了。
“豁!大手笔啊!居然出这么大的价钱来坏我好事?”
他说着用金砖敲击着我的脑门,
“小子,老老实实把你的雇主说出来,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不然的话,我就让你变成王家儿媳那样的行尸。”
我的心里陡然一惊,看来这臭道士打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给新娘续命。
虽然不知道自己胡搞的那一下对他的计划有多大影响,但看他现在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恐怕自己是真的坏了他的好事。
我不停思考着应对之策,但他显然不打算放过我。
只见他随手扔掉金条,然后从腰间一摸,一枚银针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夹着银针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小子,我已经很久没逼供了,手法上如果生疏了,还望见谅。”
说完也不等我开口,抓起了我的手掌,一针扎进了我的食指指尖。
“啊!!!”
很痛,我从没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痛苦。
我痛得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痛苦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我奋力扭动着身体,然而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并没有立刻开口逼问,而是抽出另一根银针对准我的中指。
正当我以为即将迎来更大的疼痛时,噗的一声,鲜血溅了我一脸。
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贯穿了清虚道长的腹部,五指成爪,掌间还挂着肠子碎肉。
压在我身上的力道骤然减轻,我顾不得眼前这只可怖的血手,一咬牙拔掉指尖的银针。
“咳咳!”
清虚道长咳出的鲜血落到了我的身上,他看了眼从腹部探出的血爪,沙哑着声音说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居然还知道偷袭。”
清虚道长手掌一翻,袖口处便滑落出一把纹路精美的匕首。
他朝匕首喷出一口鲜血,
“阳血开刃,阴煞断!”
接着一刀砍向血爪。
噗的一声,血爪被斩断掉到我的身上,清虚道长的身体瞬间瘫软也朝我压了过来。
我这时才看清血爪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尸变的新娘。
月光照到她的脸上,
她还是穿着生前的嫁衣,模样相较之前有了些变化。
虽然脸上还是血肉模糊,但额头上已经长出了一些白绒绒的毛,瞳孔也变成了琥珀色,看起来十分妖异。
四周静悄悄的,我的心跳扑通扑通像鼓声一样越来越快。
我伸手想要推开压在我身上的清虚道长,就在此时,女尸帮了我一把。
她用仅存的那只手掐住清虚道长的脖子,然后随手往旁边一扔,我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
我手脚并用撑着地面不停往后退,女尸显然不打算放过我,她抬手就朝我抓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总算坐起身来。
强烈的求生欲 望的促使下,我的动作比以往灵活了许多。
我脚下猛地一蹬,她的血爪堪堪擦过我的裤裆,吓得我脊背一阵发凉。
来不及多想,我连滚带爬翻过门槛。
“嗷!”
女尸嘶吼一声,接着我便感觉身后刮过一阵劲风。
砰的一声,我听出了木头碎裂的声音,一个翻滚就来到墙角。
靠在墙上,我退无可退,眼看着女尸就要冲到了我的面前。
完了......
我紧咬牙关侧过脑袋,准备迎接死亡的降临。
却猛然间瞥见身边正躺着一把剑,黑漆漆的剑身出鞘小半截,正是我遭遇清虚道长时扔掉的那把木剑。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弯腰一把握住剑柄,然后用力朝眼前的血爪劈去。
“砰!”
火花四溅,女尸的手臂直接被我一剑劈飞。
“嗷!”
女尸惨叫一声握住了断手。
趁此机会,我迅速起身。
趁她病,要她命!
我双手握剑,身子一矮,一剑捅向她的胸口。
噗哧一声,火星迸射,木剑仿佛刺豆腐一般扎了进去。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她抬脚就朝我踹了过来,巨大的力道就仿佛被车撞了一般。
木剑脱手,我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倒飞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我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女尸已经靠在门框上一动不动了。
而那把木剑依然插在她的胸口。
我撑起身子想要起身,腹部一阵撕裂感传来,疼得我直咬牙。
反复尝试了几次后我总算爬了起来,我大口喘息了两下后缓缓走到女尸的身边,一把拔出木剑。
木剑上的血液沿着剑锋滑落到剑尖,看上去并没有沁入剑身的迹象,和一般的木制材料截然不同。
就在我仔细端详木剑之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
“雷......雷击木。”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挥剑指向女尸。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寻着声音望去,发现竟然是清虚道长。
他此时已经坐了起来,但从地上那一大滩血来看,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懒得搭理他,开始自顾自的在院子里寻找被他扔掉的金条。
“你不会以为......以为她死了就安全了吧,呵呵......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