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的那一刻，陈默条件反射地伸手按下。六点三十分，和过去七百三十天一样分秒不差。他睁开眼，望着宿舍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裂缝，它像一道闪电，从墙角延伸到中央。
"又是周二。"陈默喃喃自语，声音淹没在林枫的鼾声中。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尽量不吵醒室友。冷水拍在脸上，镜中的自己黑眼圈明显，头发乱得像鸟窝。他机械地刷牙，思绪却飘向昨晚那个奇怪的梦——梦里他伸手触碰飞过的蝴蝶，时间却突然静止，蝴蝶悬停在指尖前一厘米处。
"想什么呢，哪有这么玄幻的事。"陈默自嘲地笑了笑，将梦境归咎于考前焦虑。今天是大二物理学期中考试，他复习得并不充分。
七点十五分，他准时出现在食堂，买了豆浆和肉包。食堂阿姨已经认识这个每天固定时间出现、点同样食物的男生，甚至不用他开口就会准备好。
"今天考试？加油啊。"阿姨递过早餐时随口说道。
陈默点点头，心里却没什么底气。量子力学不是他的强项，尤其是那些关于时间与空间的理论，总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
八点整，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陈默找到自己的座位，前排的女生正在和同伴讨论题目，后排的几个男生则明目张胆地在桌下翻看笔记。他深吸一口气，拿出笔和草稿纸，等待教授分发试卷。
"考试时间两小时，不允许使用任何电子设备。"张教授推了推眼镜，严肃地扫视全场，"祝大家好运。"
试卷传到手中，陈默快速浏览了一遍，心沉了下去。三道大题，全是关于量子纠缠和时间对称性的计算与证明，恰好是他最薄弱的部分。
"完了..."他小声嘀咕，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四周已经响起沙沙的写字声，前排女生自信地翻动着试卷，后排男生则偷偷交换着眼神。陈默盯着第一道题，那些符号和公式在他眼前跳动，却无法在脑海中形成任何有意义的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试卷依然空白。汗水浸湿了后背，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突然，一阵尖锐的耳鸣袭来，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陈默惊恐地抬头，发现所有人都静止不动——教授举着粉笔的手停在半空，前排女生翻页的动作凝固，窗外飞过的鸟儿悬在空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默站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没有人转头看他。他颤抖着伸手在前排女生眼前晃了晃，对方毫无反应。
心跳如鼓，陈默走向讲台，教授的表情凝固在严肃的一刻。他拿起教授的钢笔，又放下，一切都没有变化。窗外，一片落叶静止在半空，阳光穿过它清晰的脉络。
"我不是在做梦吧？"陈默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痛感真实存在。他回到座位，看着空白的试卷，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他翻开教科书，找到相关章节，开始抄写公式和解题步骤。手在颤抖，字迹歪歪扭扭，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完成第一题后，他犹豫了一下，又翻到后面几章，把可能用到的理论都抄了下来。
"如果时间能暂停...那能恢复吗？"这个念头让他更加恐慌。陈默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吧，求你了..."他在心中默念。
突然，嘈杂的声音重新涌入耳朵。教授的粉笔落在黑板上，前排女生翻过了试卷，窗外鸟儿飞走了。陈默低头，发现自己试卷上已经写满了答案，而他的教科书正翻在量子纠缠那一章。
"陈默同学？"张教授严厉的声音传来，"考试期间不允许翻阅教材。"
"对不起，教授。"陈默慌忙合上书，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他低头假装答题，实际上在努力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时间真的暂停了？还是他精神出了问题？
考试结束铃响起时，陈默交上了写满答案的试卷。走出教室，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校园里人来人往，一切如常，仿佛那个诡异的暂停从未发生过。
"考得怎么样？"林枫从后面追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行吧。"陈默含糊地回答，思绪却飘向那个不可思议的现象。他需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