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觉夏小姐现在由我暂时保护。等我退伍后,你要负责。还有,拜托你照顾父亲。”
除了第一次见面提到温觉夏外,林既明从未在其他场合提及过她,也没有告诉过他哥哥林行深温觉夏的名字。
然而,林行深在信中却说温觉夏在他那里受到暂时保护。
这毫无头绪的内容让林既明皱起了眉头。
他好不容易才把温觉夏从心里放下,为什么又让她浮现在脑海中,真是让人恼火。
恰好是休息时间,他立刻用公共电话打了过去。
“喂,林行深!那封信是什么意思?”
“叫哥哥。”
“别岔开话题,快回答。”
林行深的声音比之前虚弱了许多,但面对林既明充满活力的声音,他还是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就是温觉夏吧?”
“你怎么知道?”
“你那么明显地掩饰,怎么可能不知道。”
“温觉夏出了什么事?”
“你还是担心我吧。我就要死了。”
“林行深不会死的。我保证。”
“你以为你是上帝吗?”
“别再说那些软弱的话了。我很快就会休假,等着吧。”
林既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难以抵挡心中的忧郁。
能够填补母亲离世后空缺的,全靠双胞胎哥哥林行深。
然而,林行深从小身体就不好。
在医院进进出出的林行深,突然让林既明对温觉夏产生了兴趣。
林既明心中涌起一阵罪恶感,无论怎么回避,林行深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林既明啊,你对我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你打开我的书桌抽屉,里面会有存折和支票卡。”
“为什么?”
“我差点忘了给你。你的生日快到了,不是吗?”
“存折里有很多钱吗?”
“大概有四千万元。想买什么就买。”
“你什么时候存了这么多钱?”
“炒股赚的。别告诉父亲。他知道的话会说炒股是赌博的。”
林行深再次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林既明啊,你以后会赚很多钱的。”
“突然说这个干嘛。我休假的时候正好赶上你的生日,到时候见。”
林既明没想到这竟是他和林行深的最后一次通话。
当他请了假赶到医院,却迎来了心碎的永别。
林行深不应该死。
绝对不应该。
“你这个家伙,说要死了,钱却花得挺痛快。”
林既明给林行深的存折里的四千万元一下子全被取走了。他想知道林行深把钱花在了哪里,但现在已无法开口询问。
他留下的只有一封寄到军队的信,信中提到温觉夏在他那里受到暂时保护,以及拜托照顾父亲。
林既明很久之后才明白这封信的含义。
他以为温觉夏离开后,这段缘分就结束了,但事实并非如此。
“林行深在死前和某个女孩结了婚。”
“……什么?”
林社长已经被诊断为老年痴呆。
他时常说些奇怪的话,做出奇怪的举动,因此被送进了医院。
他抓住机会,向林既明透露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林行深那家伙,对那个女孩感到愧疚,说要给她四千万元。”
“四千万元?”
“是的。他说要转交给那个女孩,我在办完葬礼的那天就给了她。”
林既明立刻意识到,那笔钱正是他给林行深的。
“你是说,你让一个快死的人去登记结婚?那个女孩到底有什么罪?”
“看来我是在接受惩罚。”
“真是疯了。”
“问题是,林行深那家伙生前从不做这样的事,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意外?”
林既明的头脑一片空白。
除了受到冲击之外,他似乎也明白了林行深所说的意外是什么,心脏猛地一紧。
“他用你的名字进行了婚姻登记。”
“那个女孩是谁……”
“她叫温觉夏。就是向我借钱的那个女人的二女儿。”
“……!”
“我觉得在失去理智之前,应该告诉你。”
“爸爸!”
林既明这才恍然大悟。
他意识到,要保护温觉夏,靠拳头是不行的,必须有实力。
别人都说林既明对钱着迷,其实并非如此。他只是心系温觉夏,一路狂奔而来。
“温觉夏,你不会知道的。我为什么要变成怪物。”
天亮了,林既明辗转反侧。
后来终于睡着了,但又醒了过来。
下到一楼,发现温觉夏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醒了吗?”
温觉夏打招呼时显得有些尴尬,避开了他的目光。
她连早饭都没吃,餐桌上还摆放着未动的早餐。
“你要去哪里?”
“因为有新作品的洽谈,所以要出去。”
“今天是周末啊。”
“因为丑闻,所以推迟了。”
温觉夏表现得若无其事。
她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和前几天刚重逢时一模一样。
“等一下。”
林既明让温觉夏站在门口,自己飞奔上二楼。
当他再次出现时,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
“既然要做夫妻,不如做得完美一些,不是吗?”
林既明伸出手。
温觉夏没有意识到他的意图,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和小盒子。
“把你的手给我。”
“你这是干什么?”
林既明仔细观察了温觉夏那纤细的手指,然后带着奇妙的表情打开了小盒子。
里面是一对设计简单而光滑的戒指。
“不要摘下来。”
“这种事情应该一起商量……”
“我们什么时候商量过结婚登记?”
“这不一样。”
“求你了?”
“嗯?”
“因为我想救你,所以才这么做的,戴着吧。”
林既明把戒指戴在温觉夏的无名指上。
奇怪的是,戒指非常合适。
这尴尬的求婚让温觉夏的脸一下子红了。
林既明的粗犷让她还无法适应。
“我要迟到了。”
“去吧。”
走出门口的温觉夏,不停地摆弄着戴戒指的手。
她叹了口气,心想谁会注意到结婚戒指呢。
她直接上了林既明的车,离开了宁静的小区,朝着A市驶去,自言自语道。
“突然多了一个丈夫。”
当她决定一起生活时,温觉夏以为不会经常在家遇到林既明。
但他怎么知道她做了噩梦,还把她叫醒。
他紧紧抱住她,仿佛永远不会放开,那种触感至今仍历历在目。
“那个男人竟然是林既明。”
林既明的怀抱比想象中更炽热、更宽广、更坚实。他们穿着薄薄的T恤,身体相互接触,产生了陌生的触感,很快就让她的五感沉浸其中。
他是她的丈夫。刚才给温觉夏戴上戒指的林既明……
“戒指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该死!”
温觉夏到达GN娱乐公司大楼,但无法立刻下车。因为有好几个记者在那里守株待兔。
温觉夏故意把车停在车位不多的路边停车场。记者们立刻按下了相机快门。
她像往常一样,面带平静的表情走进大楼,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没结束啊。”
温觉夏低头看着林既明给她戴上的戒指。
机敏的记者们不可能没注意到她手指上的戒指。
她自己都来不及反应,林既明就已经准备好了。
这样一来,温觉夏就真正成为了林既明的妻子。林既明是否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无论如何,温觉夏都感到非常庆幸。
短暂的极度紧张终于缓解,她感到一阵饥饿。
温觉夏用手抚了抚发酸的胃。
“饿了。”
因为比约定时间早到,所以还有时间。会议室里,谢凌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一起喝的咖啡和点心。
“姐姐来了!”
“还没人来吗?”
“是的。如果您还没吃早饭,先吃点吧。”
温觉夏用冰美式漱了漱口,咬了一口三明治。
很快吃完一个后,她去洗手间清理了一下口腔。
不管做什么,戒指都让她分心。
当她回到会议室时,有另一个人也在注意她的戒指,那就是振桓。
“温觉夏,已经有新闻了。那戒指是什么?”
他用笔记本电脑打开了刚刚上传的温觉夏的新闻。
照片是她刚才下车时拍的。
标题是“我现在是已婚妇女了”,内容是她戴着结婚戒指,真是莫名其妙。
“是结婚戒指。”
“是林既明代表给的?”
“是的。”
“你们俩真的结婚了?别搞错了,这不是过家家。”
“理事,即使离婚,也要平息这些丑闻。”
振桓本来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林既明那些无情的行为让他感到不安,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这时,一个戴着大墨镜的女人敲了敲开着的会议室的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摘下了墨镜。
“宋瓷前辈,您好。”
她就是今年出道十年的演员宋瓷。
宋瓷用她那敏感的脸庞和明亮的眼睛,轻松地回应了温觉夏的问候。
“理事,您要见我吗?”
振桓显得很为难。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假装整理资料,先看了看时间。
如果是以前,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有个会议,所以不能待太久。”
宋瓷凭借她那迷人的外貌和身材,在广告界独树一帜。她主演的电视剧大获成功后,又涉足了电影。
想让她出演的人排起了长队,宋瓷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她只接拍顶级品牌的广告和画报,以防止形象受损。然而,她却沉迷于享乐,忽视了自我提升。
结果,她出演的作品接连失败,最近逐渐淡出了大众的视线。
“啊!你太过分了!”
“出去说。”
气氛变得紧张,振桓拉着宋瓷走出了会议室。
温觉夏看着这一切,悄悄问了问谢凌。
“宋瓷前辈出了什么事?”
“R公司的化妆品广告,她被撤下了主模特的位置。”
“这个我知道。”
“她一直催公司找广告,结果好不容易找到的是泻药广告。”
“啊。”
“奇怪的保险广告,还有泻药……真是乱了套。”
准备完会议的谢凌看了看周围。
见走廊上没有人经过,他压低了声音。
“宋瓷前辈代言的R公司化妆品和V公司汽车广告的策划公司联系了温觉夏前辈,想让你出演。”
“我?”
“宋瓷前辈大概听到这个消息,气得火冒三丈,所以才来的。”
“原来是这样。”
宋瓷曾经是GN娱乐公司的顶梁柱。但照现在这个情况,续约变得扑朔迷离。
“理事为了捧红宋瓷前辈,付出了很多努力。”
“……”
“但宋瓷前辈就是不争气。整天忙着去俱乐部和男人约会。”
“是啊。”
“理事为了给宋瓷前辈收拾烂摊子,吃了不少苦。”
温觉夏正感到为难,这时才理解了振桓的难处。
这不是别人的事。这次的婚姻丑闻,多亏了他积极出面,温觉夏才得以顺利解决,心里不禁对他产生了好感。
不一会儿,宋瓷走进的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她怒气冲冲地离开后,振桓也板着脸回来了。
“郭导演还没到吗?”
“我出去看看。”
谢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温觉夏也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电影剧本,静静地看了起来。
“郭导演还在考虑温觉夏的角色。”
“我觉得樱眠的角色更适合我。”
郭导演是连海外电影节都关注的人物。
这部电影将有四名男女主角登场,计划上演一场浪漫惊悚大戏。
温觉夏心仪的角色是精神科医生樱眠,这个角色需要细腻的内心戏。
“不行。必须选一个戏份浓重的角色。”
“那素心的角色呢?”
“趁这个机会,确立你作为演技派演员的地位。”
素心这个角色是一个神秘的人物,情感波动很大。她与男主角有着激烈的爱情,同时又戴着面具,犯下残忍的罪行。
这部电影讲述的就是她和樱眠之间扣人心弦的心理战。
“听说还有亲密戏,我能应付得来吗……”
“温觉夏。”
“嗯?”
“我希望你作为演员,能走向世界。我一定会让你实现的。”
“嗯。”
“如果在我面前看林既明代表的脸色,那就别干了。”
今天的振桓格外敏感。他那锐利的眼神和表情中,似乎也包含了对温觉夏的关爱。
“演戏就是演戏。你是演员!”
“……”
“要靠演戏来吃饭。”
这时,温觉夏的手机震动了。
林既明发来了信息。气氛这么严肃,她本想立刻关掉,但内容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提前说好,以后拍浪漫电影,必须和我达成一致。]
真是让人无语的时机。
不是其他类型,而是要对浪漫电影的一举一动都进行解释,这真是太尴尬了。
至少对温觉夏来说是这样。
温觉夏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她立刻反驳道。
[这次电影是浪漫惊悚片。]
[如果真要拍,必须充分说服我。正式地!]
说服和正式。
从林既明的措辞来看,这两个词有一个共同的含义。
那就是,温觉夏如果要和其他男演员拍戏,必须先和他一起拍。
换句话说,就是不要拍。
[这次电影是浪漫惊悚片。]
[如果真要拍,必须充分说服我。正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