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雾初袭
纽约的夜色浓得像墨,像是泼洒在第七大道上的黑色颜料,薄雾从哈德逊河漫上来,吞没路灯的光晕,只留下昏黄的斑点在雾中摇曳。牛爱花坐在警车驾驶座上,手指紧握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冷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刺得她脸颊发麻。副驾驶的杰弗斯低头摆弄刚从太阳伞公司偷来的存储卡,笔记本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他紧锁的眉头和微颤的眼睑。车载电台沙沙作响,播报着午夜天气预报,声音断断续续,像个疲惫的老人低语:“雾霾加重,能见度不足十米,请谨慎驾驶。”
“老陈的照片是真的。”杰弗斯插上存储卡,笔记本屏幕亮起,跳出周明的实验记录:七天连续睡眠,脑波采集数据密密麻麻,最后一天心跳骤停,波形图归零,像一条无声的死亡线。他皱眉,低声道:“这帮家伙拿人当电池,榨干了就扔。”他的声音里夹着一丝愤怒,手指不自觉敲着键盘,像在压抑某种不安。
牛爱花没抬头,目光穿过挡风玻璃,盯着雾中若隐若现的红灯——那是无人机群的航标,像一群伺机而动的秃鹫,在夜空中盘旋。她低声道:“哥哥也在里面,我感觉到了。”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吼。她脑海中浮现哥哥的面孔:他坐在公寓沙发上,手腕上的红点鲜艳如血,低声说:“爱花,别管我,他们比你想的可怕。”她咬紧牙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低声道:“我不会让他白死。”
杰弗斯瞥了她一眼,语气软下来,带着一丝劝慰:“别太拼,命还得留着。你哥要是活着,也不想你这样。”他顿了顿,叹口气,“咱们拿了东西,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她冷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和决绝:“命?我早给了这条街。”她的目光扫过车窗外,第七大道在她眼里不仅是条路,更是一道伤疤——十年前,哥哥失踪后,她在这条街上找了他三天三夜,最后只找到那封信。她踩下油门,引擎低吼着冲破雾气,车轮碾过湿滑路面,溅起细小的水花,像是在撕开夜色的面纱。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匿名短信:“七楼不欢迎你。”字体粗糙,像用颤抖的手写成,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映出冷峻的轮廓。她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低吼:“欢迎不欢迎,我说了算。”她脑海中闪过第三章码头逃亡的画面:无人机掠过头顶,红灯闪烁,像一群嗜血的眼睛。她低声道:“你们等着。”
二、刹车失灵
第七大道转入太阳伞大桥时,雾气浓得像棉絮,车灯只能照出前方几米的灰白世界,像被困在一个无边的迷宫。牛爱花猛打方向盘,避开一辆横冲出来的货车,车身擦过护栏,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货车车尾“S.U.C物流”的荧光字在雾中一闪而逝,像个鬼魅的标记。她皱眉,低声道:“又是他们。”她的心跳加快,脑海中浮现第三章老陈递来的维修单:“警车NYPD-773,刹车线更换,S.U.C物流完成。”她咬紧牙关,低声道:“早该想到。”
杰弗斯还在敲键盘,屏幕跳出太阳伞的内部通讯:“C区实验组,牺牲率77%,梦境提取效率提升至89%……”他刚要念下去,车身突然一震,像是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方向盘猛地抖动,几乎脱离她掌控。她踩下刹车,脚底却传来诡异的空荡感——刹车没反应,像踩在一团棉花上。她低吼:“杰弗斯,抓紧!”
她猛拉手刹,刺耳的摩擦声在车厢回荡,像金属在撕裂,轮胎与地面摩擦出浓烈的焦糊味,可车速不减,反而更快,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攀升。她低吼:“刹车线断了!”她的声音里夹着愤怒和惊慌,脑海中闪过维修单的日期——昨天。她低骂:“他们早有准备。”
杰弗斯抬头,脸色一白:“什么?”他探身一看,仪表盘的警告灯疯狂闪烁,油压和刹车系统全红,像在尖叫着宣判死刑。他低吼:“这车刚检修过,怎么会……”话没说完,车身又一震,像是被侧面撞击,车窗玻璃震出细密的裂纹。
大桥栏杆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排冷漠的铁牙,车速飙到80迈,引擎轰鸣如野兽咆哮。牛爱花咬紧牙关,猛打方向盘想靠摩擦减速,轮胎在湿滑路面上尖啸,车身侧滑,狠狠撞上护栏,金属扭曲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车身倾斜,像是随时会翻滚。她瞥见后视镜,三架无人机低空掠过,红灯闪烁,像在嘲笑他们的挣扎。她低声道:“太阳伞的狗崽子。”
“跳车!”她一把推开杰弗斯的门,手指迅速解开自己安全带,动作快得像训练千次的本能。杰弗斯还没反应过来,车头猛撞桥墩,玻璃炸裂,碎片划过她的脸,血珠顺着脸颊淌下,刺痛混合着愤怒。她扑向杰弗斯,拽着他滚出车外,落地时肩膀砸在水泥地上,疼得她闷哼一声,骨头像是裂开般钻心。
警车冲下桥面,坠进哈德逊河,黑水吞没车身,尾灯在水下闪了几下,像绝望的求救信号,随即彻底熄灭。牛爱花趴在地上,耳鸣不止,血顺着额头淌下来,模糊了视线。她喘着气,转头一看,杰弗斯倒在几米外,腿被一根断裂钢筋刺穿,血染红地面,像是泼洒的颜料。她低吼:“杰弗斯!”
她爬过去,手抖着按住他的伤口,血从指缝涌出,温热而黏稠,刺鼻的铁锈味钻进鼻腔。雾气中,警笛渐近,像一群迟到的旁观者。她低吼:“撑住!别他妈给我死在这儿!”她的声音颤抖,愤怒和恐惧交织,脑海中闪过哥哥失踪后的孤独,她低声道:“不能再失去你。”
三、医院生死线
救护车的白光刺眼,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雾气,杰弗斯被抬上担架时已经昏迷,氧气罩下的脸苍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像个被抽干生命的躯壳。牛爱花跟在旁边,手上的血迹干涸成暗红,黏在皮肤上像一层无法撕下的诅咒。她盯着担架,低声道:“别死,你欠我一顿饭。”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在跟自己说话,脑海中浮现杰弗斯在警局里递咖啡时的笑脸:“查完了请你吃牛排,算我赔罪。”她咬紧牙关,低声道:“你敢食言试试。”
医院急诊室的消毒水味呛鼻,混着血腥味,像一场无声的噩梦。医生剪开杰弗斯的裤腿,露出贯穿小腿的钢筋,血肉模糊,骨头隐约可见,护士推来除颤仪,喊道:“心跳停了!”声音急促,像在敲响丧钟。牛爱花攥紧拳头,站在玻璃门外,眼睁睁看着电击器一次次按在他胸口,电流声刺耳,像在撕裂她的神经。第一次,没反应;第二次,依然平线;第三次,心电图终于跳出微弱波形,像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医生松口气,低声道:“捡回一条命。”护士擦掉额头的汗,转头对牛爱花说:“他很坚强,你也得撑住。”
牛爱花靠在墙上,肩膀的剧痛钻心,像有把刀在骨头里搅动,额头的血滴在地板上,像一串无声的泪,砸出细小的水花。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局长发来的语音,语气愤怒而疲惫:“我说了别查!你想死别拖上别人!杰弗斯要是死了,你负责?”她手指一滑,删掉消息,眼神冷得像冰,低声道:“拖?我一个人够了。”她脑海中浮现局长与太阳伞公关握手的画面,低声道:“卖队友卖得挺快。”
病房里,杰弗斯躺在床上,腿裹着厚厚的绷带,呼吸微弱,像风中的烛火。她坐在床边,盯着他苍白的脸,低声道:“你说得对,命得留着。但不查下去,我活得像个废物。”她顿了顿,握住他的手,手掌冰凉而无力,她低声道:“你醒了再骂我,我听着。”她深吸一口气,消毒水味刺鼻,她低声道:“撑住,我还没跟你算账。”
四、雾中的反扑
凌晨三点,医院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墙角的荧光灯闪烁,像在喘息。牛爱花走出病房,脸上的纱布渗出血迹,黏在皮肤上刺痛难忍。她靠在窗边,点燃一支烟,烟雾混着雾气飘散,模糊了她的视线。窗外,太阳伞大桥的红灯依然闪烁,像一双不眠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她,低声道:“他们在等我。”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戴红帽的清洁工推着车走过,车轮吱吱作响,像老鼠在啃木头。他戴着破洞手套,露出被腐蚀的手指,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灰白。她皱眉,认出那是老陈。他低头擦地,动作迟缓,低声道:“车是他们干的。”他的声音沙哑,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警告。
“证据呢?”她掐灭烟,烟头烫得指尖一痛,声音冷峻如刀。
老陈抬头,眼神发颤,像个被恐惧吞噬的人。他从车底掏出一张揉皱的维修单,递给她,纸张边缘泛黄,像被汗水浸透。他低声道:“警车NYPD-773,刹车线更换,S.U.C物流完成。”日期是昨天,字迹潦草,像匆忙写下的死亡通知。她攥紧纸张,低吼:“他们敢玩这么大?”她的心跳加快,脑海中闪过码头追逐的无人机,低声道:“早该猜到。”
“还不止。”老陈抬头,眼底布满血丝,低声道:“C区的人,死的越来越多。他们知道你们拿了东西,急了。”他的声音颤抖,手指不自觉抓着裤腿,像在压抑某种痛苦,“我昨晚又去七楼,擦地板时听见他们说,要把证据转移。”
牛爱花低头一看维修单背面,潦草写着:“七楼,下一个是你。”字迹歪斜,像用血写成的诅咒。她冷笑,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好,我等着。”她脑海中浮现哥哥的信:“七楼是个黑洞,别靠近。”她低声道:“黑洞?我偏要把它炸开。”
走廊尽头的电视突然亮起,屏幕闪烁,播报新闻:“太阳伞公司捐款百万,资助NYPD设备升级。”画面切到局长握手微笑,笑容僵硬得像个假面。牛爱花咬紧牙关,低声道:“卖得真快。”她脑海中闪过局长接到太阳伞电话时的语气,低声道:“一条船上的狗。”她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混着消毒水和老陈身上的汗味,低声道:“他们怕了。”
老陈低头,低声道:“小姑娘,别去。你哥没了,搭档也差点死,值得吗?”
她盯着他,眼神如刀,低声道:“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她转身离开,靴子踩得地板咚咚响,像在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