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自巷子外响起。
姜也一惊,抬眸看了出去。
是刚才那个老光棍!
他不仅没走,还带了其他人过来!
老光棍又挂上猥琐的笑,望着姜也的脸,不断靠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都说了,你给人家下药,又被赶了出来,你现在就是个破鞋!”
“等你给老子用完你,就把你转手卖出去,老李,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至少得给我六百块钱。”
一道贼兮兮的声音随之响起:“六百太贵了,我拐个黄花闺女卖也卖不出这个价。”
姜也心中一凛,攥紧项链。
她扫了眼,老光棍带了七八个人过来,没有苏立军的半点影子,脸色一点点凝重起来。
路过巷子的群众只往内了眼便移开视线,匆匆走了。
她要是现在呼救,一定会打草惊蛇。
得先稳住他们,想办法跑出巷子再呼救。
姜也不动声色地笑:“既然姜家收了你彩礼,那我就是你的人,现在就跟你回去!”
老光棍往地上吐了口痰,“我呸,你早干嘛去了,在招待所军官面前下我脸子,不赏你几巴掌都算我手下留情了!”
他很快又贼笑起来:“看在你识时务的份上,勉强放你一马,早点给我传宗接代生个儿子,说不定苏家能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我一笔钱。”
跟老光棍一起来的大娘不满了:“有福不能自己享啊!”
姜也看起来像是对他们的接近毫无抵触。
在老光棍的手即将碰到姜也的那一刻。
她一脚踹在他命根子上,猛地跑出了巷子。
痛叫声回荡在巷子内。
天黑了,没有路灯看不见路。
姜也仅凭本能跑路,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却很快被刚才那个大娘拽住了手。
她很清楚,老光棍这些人不是那么简单,要是被抓住,下场生不如死。
关键时候,她看见了一道军绿色身影。
姜也仰起头。
“陆见深。”
“救命!”
她扯起嗓子朝前面喊,距离不远,他肯定能听见。
陆见深冷静下来以后,觉得他的行为实在不妥,冒着夜色出来找人。
没想到正好撞上。
他一眼就看见了被团团围住的姜也。
陆见深眼神一沉,飞快跑去。
手掌大力把姜也从大娘手上扯开,拽到自己身后。
“松手。”
冷到极致的厉呵声在夜色中回荡。
大娘和老光棍等人吓了一跳,连忙跑开。
“同志,我们什么也没干啊!”大娘连忙解释道。
姜也不愿意放过他们,指着老光棍生气道:“我刚刚听见了,他们和人贩子有关系,说要把我转手卖了。”
一听这话,老光棍捂着命根子跌跌撞撞带着一群人跑了。
陆见深眼眸一冷,对身后赶过来的战士道:“还来得及,追上去。”
“收到。”梁兴朝追了上去。
姜也总算有喘息的机会,她纤细的手指擦去脸上的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陆见深俯身往下望,“怎么了?”
“红了。”姜也不习惯跟男人靠得这么近,“松开。”
陆见深一怔,垂下眼,她细腻白净的皮肤一片通红,他的大掌正牢牢钳在她的手腕。五指紧贴柔软肌肤。
他瞳孔一缩,像是触电一般,迅猛地抽回手。
残存的温热触感仿佛印刻在陆见深掌心,如不久前一样。
他神情僵硬地转过身。
姜也看着那群人跑走的方向,攥着衣服,“苏立军还有姜家和他走的那么近,肯定知道他的底细,我要去公安局做笔录,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陆见深听出姜也的言外之意,剑眉一皱。
“苏伯父军人出身,不会与这些人同流合污。”
姜也仰起头看他,讽刺地笑出了泪:“就因为这个?那他把我嫁给五十岁的老头在你眼里也是对的吗?”
陆见深说不是。
姜也头发凌乱,唇淡眼润,冷艳的五官都被修饰得温和起来。
看向他的目光别有深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眼神让他心跳罕见的慢了半拍。
姜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讥嘲道:“那你还为他辩驳。”
她字字珠玑:“好了,不用说了,就因为苏晓禾在你们眼里真善美,所以我说的全是错的行了吧。”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再见。”
姜也转身找其他群众打听公安局的路。
她清晰记得刚才老光棍的话,她觉得原身被拐的结局很蹊跷,说不定真和苏、姜两家有关系。
至于陆见深——
真可怜,年纪轻轻就瞎了眼。
看得穿原身,怎么就看不穿苏家人和绿茶呢?
陆见深脸色微寒。
他只把晓禾当做自小看大的妹妹。
沉思一瞬,追了上去。
“我带你去。”
姜也像是没听到,直直往前走。
公安局内。
姜也认真交代了刚才发生的事,又做了笔录。
着重咬定姜家、苏家认识老光棍,老光棍和人贩子是一伙的。
做完笔录,女乘警看见她干涸的嘴唇,递来一杯水,安慰道:“先喝点水,我们已经派人联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姜也接过水,逻辑清晰地说:“一定要抓住他们,团伙作案,一定不止这些人,不抓住他们还会有很多女同志受害。”
她清晰记得原身被人贩子拐到深山的片段。
站在姜也的角度,就算原身坏,但也是有原因的,罪大恶极的人贩子更可恶,绝不能轻饶。
陆见深走进笔录室,刚好听见这句话。
他拧起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姜也不可能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
从他到定宁执行任务的一个月来,姜也就蓄意接近他,各种勾引手段上演个遍,背地里却是时常到苏家闹事。
曾经还将晓禾推下楼梯。
陆见深不信她会突然变了性格。
或许她在演。
公安看见陆见深,尊敬敬礼,起身走出笔录室,给他们说话空间。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姜也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她扯了扯嘴角,懒懒看他一眼,例行公事般道歉:“刚才对你说话太重了,我道歉,对不起。”
陆见深手指敲打桌面,弯腰看她,气势迫人,语气冷淡。
“明天跟我去燕京。”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清楚。”
“高枝不是你能攀的。”
“奉劝你一句,别动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