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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也从穿书以来,就对他们没多少好感,眼下又被威胁,看他一脸嫌弃,仿佛自己是什么脏东西,她脾气上来了。

她故意问:“去燕京做什么?什么能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稍一乱说,陆军官您,”她拉长音,“就得被迫负责。”

现在是一九八一年,名声大过天。

传出去就算对他没什么影响,但流言蜚语多总归不好听。

姜也的记忆有个片段。

苏晓禾故意约原身在楼梯上说话,说着说着自己往下滚,哭哭啼啼指着她说:“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她可能不喜欢我吧,不要怪她。”

当时陆见深将苏晓禾护在身后,也是像现在警告她一样警告原身。

惹得苏晓禾越发得意,而原身被排挤得更惨。

眼盲心瞎,一点都没说错。

陆见深下颚绷起冷硬的弧度,“你大可试试。”

他就知道姜也没安好心。

白天下药,晚上威胁他。

他就算拒绝家里带姜也去燕京,明天老太太也会找人把她接去,问清楚底细。

她要是再在燕京干出伤风败俗的事,他绝不会手软。

看着那张冰块脸,姜也了无兴致地离开笔录室。

陆见深冷眸扫过她背影。

随后拿起桌上姜也手写的记录,微微皱眉。

上面字迹清隽秀丽,姜也早早就被学校退学,这字不像是她能写出来的。

从下药苏醒以后,姜也就像变了一个人,还写得一手好字。

陆见深陷入了疑惑,沉思片刻,直到公安同志进来,他才回过身,另外隽抄了一份笔录,将姜也那份揣进口袋。

梁兴朝守在公安局外,见姜也出来,凑上去:

“陆团吩咐过了,给你在招待所多开一间房,明天随我们回燕京。”

姜也身无分文,也没住处,只能答应:“谢谢。”

陆见深主动带她去燕京,就说明剧情变了。

她这个所谓的恶毒女配不用遭受一夜折磨,而她接下来有的是时间会会苏晓禾。

原身的意念太过强烈,从陆见深下手最快。

至于今天的事,与陆见深怎么看她,她不在乎。

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后悔。

让他一点点体会到被冤枉、被漠视、被偏颇对待的委屈。

放长线,钓大鱼。

姜也住在招待所前几间房。

陆见深经过时,想到下午的情景,不由得又攥了攥拳。

下药一事瞒住了,即使他再怎么解释,昨天小战士在奶奶的电话里露馅。

说房间还有其他姑娘,她态度强烈要他把人带回去,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安心。

刚回招待所不久姜也收到了梁兴朝送来的药酒。

他啧啧称奇地惊叹:“陆团让我送来的,治疗磕伤碰伤可好了。”

梁兴朝又递给她一个保温杯。

姜也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惊讶,接过崭新的不锈钢保温杯,一个念头从脑海浮现。

陆见深有这么好心?

“他有说什么吗?”姜也问。

梁兴朝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点头道:“陆团说,杯子是新的,让你拿着,还有他下手重了些,杯子算是给你道歉的。”

看着姜也额头上的淤青,梁兴朝还是没忍住想到下午发生的事。

姜也不是一般的大胆,连陆团都敢算计。

算计也就算了,还放了双倍的药,昨晚陆团就一直呆在澡堂里没出来过。

姜也大方的把水杯收下,“好的,谢谢。”

她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别说喝水的杯子,就连干粮和晚饭都是蹭陆见深的。

陆见深既然要道歉,那水杯不要白不要。

见梁兴朝还有话说,她问道:“还有事吗?”

梁兴朝不知道出于何种微妙心理,提了嘴:“我还是第一次见陆团给小姑娘送东西。”

别说小姑娘了,女同志那是一个也没有。

包括苏晓禾,也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把她当成妹妹看,偶尔周到的送点燕京的礼,或者给些文具什么的,可没有一次送过药酒和杯子。

而且按照陆团的脾气,别人算计他,那该是老死不相往来,这姜也却是个例外。

姜也扬唇轻笑,笑意不达眼底。

陆见深现在对她还很厌恶,送保温杯也不过为了鲁莽而道歉,何来送?

说到底,原身的差名声也有他陆见深的一份。

甚至原身被苏晓禾欺负,苏家那些人以及陆见深都是帮凶。

两个人之间隔着巨大鸿沟。

不过姜也一点也不急,她眉眼扬起:

“你替我和他说一声,水杯我以后会还给他的。”

有来有往,才有下一步。

隔天一早,姜也被敲门声吵醒。

梁兴朝伸手给她递了个包子和一张火车票。

“时间紧,将就吃,可以出发了。”

他没忍住看了多看了几眼姜也。

陆见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色沉了一沉。

“梁兴朝!”

梁兴朝赶忙跑下楼,站得笔直。

陆见深撩起眼皮,目光和姜也撞在一起。

他视线凝固了一瞬。

她穿着梁兴朝随手买的碎花格子衫,腰肢格外纤细,袖角挽起,露出一截白嫩的胳膊,头发随意挽起,额角碎发衬得皮肤极白。

一张瓜子脸又尖又小,眉眼清绝。

他喉结滑动,掩饰般快步离开,“走了。”

姜也唇角微微扬起。

她几乎没有行李,只有一个陈旧的挎包,轻装上阵。

定宁火车站贴满了红色标语,人潮拥挤。

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姜也跟着陆见深上火车。

陆见深一眼都不想看见她,随手叫来梁兴朝看着她,自己带了其他战士去另外的车厢。

姜也也不恼。

三天没跟陆见深说过一句话。

火车在第三天傍晚到达燕京。

下车前,梁兴朝找到她,出于好心提醒了下:“老太太名门出身,最重门第和品德,那天下午的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否则...”

否则迟早会把她送回定宁。

姜也冲梁兴朝感激一笑:“我知道分寸,谢谢。”

陆老太太叫她来燕京,是为了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用份工作堵住她的嘴。

但这没什么,首都燕京代表着机会。

傻瓜才枉顾分寸,聪明人只会借势一步步往上爬。

“还有,苏小姐现在寄住在陆家,让你...”

他声音低了下去,“让你别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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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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