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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狱卒将锁链打开,在寂静的牢房里声音格外刺耳。

“快点出来!有大人物要见你!”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最里面有一个黑色的笼子,柱子上已经锈迹斑斑。

一个衣衫破烂,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的人趴在里面。

可以看见他全身没有一块儿好皮肉,烂的肉和破了的衣服粘在一起,将本来白色的囚服染成暗红色。

燕归安皱了皱眉,手指在染满血迹的稻草上微颤,想爬起来终究无果。

“娘的!真晦气!”

狱卒不耐烦了,抓着头发将人活生生扯了出来。

燕归安感觉头发被扯掉好几把,一时头疼欲裂,两眼发黑。

思忖片刻,他就被扔到一个房间里面,还是四面水泥的地牢,但是比起里面要干净亮堂不少。

他用被血迹染红的双眼努力张开,看到了一个背影。

一个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的背影,也是害他沦落至此的背影。

“咳咳咳......”

面前那人听到咳嗽声,不紧不慢转过身来,动作带着矜贵和优雅,古井无波的眸子似平静蔚蓝的海面。

他对上那道腥红的眸子,声音清透淡漠,在这昏暗腥臭的牢房中带来一丝如冬日的寒凉。

“别咳嗽了,伤口会裂开。”

燕归安想笑,他也确实笑了,许久不说话的嗓子沙哑难听,像地狱魔鬼的嘶吼。

“呵......我今时今日都拜你所赐。”

“咳咳......咳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畜生!”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一旁的狱卒心惊胆战立马呵斥。

“你说什么呢!注意自己的身份!再敢乱说小心你这条贱......命。”

狱卒本想借此在贵人面前露个脸,谁知道被一道幽深锐利的眸子给看的脊背发凉,声音越来越小。

梁玉竹不动声色将目光收回,继续说道:

“上元灯节那日,你本该待在自己的碎月阁里面,却出现在朱雀楼这是为什么?”

燕归安眼底的讽刺毫不掩饰。

“我为什么出现在朱雀楼,太子殿下难道还不清楚吗?”

梁玉竹只是默默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若清楚的话现在就可以结案了,也不会在这与你浪费时间。”

“我劝你还是将原委据实相告,看在我们往日相识的份上,我会请求父皇宽大处理。”

燕归安心底冷笑不已,原来十年的相依为命只是......

相识?

看着面前依旧光风霁月般的人,枉他自诩聪慧,以为自己才是猎人。

没想到一朝动心满盘皆输,这几年来的温情许诺,誓言相守,只不过镜花水月......

咬了咬早就麻木的舌头,让自己冷静下来,燕归安唇角扯起一抹弧度。

“当日出现在朱雀门是为了和太子殿下......哦不,当时还是五皇子,我们约好了一起私奔。”

“不是吗?”

一旁的狱卒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大惊呵斥道:“你胡乱说什么!太子殿下也是你能肖想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

话还没说完,又对上一道寒冷的视线,立马闭上了嘴。

堂堂五皇子现在的太子殿下,会和地上这个玩意儿私奔?

放着大好的前程,至尊的地位不要?

开什么玩笑!

燕归安大笑几声,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怎么?太子殿下没告诉这些人吗?”

“堂堂梁国太子可是伺候人的一把好手啊,在男人身下泫然欲泣、连连求饶的样子,当真是让人......记忆犹新呐!”

“哐当——”

戍守在门口的狱卒,不知是谁手中的锁链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犹如晴天霹雳在众人心中炸开。

所有人都似鹌鹑状,不敢抬头更不敢大声呼吸。

听到此等惊天秘闻,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梁玉竹指尖一顿,停下把玩扳指的动作。

他双手背在后面,本就疏离矜贵的姿态,越发似谪仙般让人望而生畏。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勃然大怒时,他依旧淡淡道:“这个不能算作口供,没人会相信的。”

梁玉竹没有否定,没有恼怒。

他说的是——没有人会相信,即使是事实。

燕归安沉默了,他发现他突然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了。

明明以前的梁玉竹牵自己的手会害羞,看到自己受伤会慌乱,见有人欺辱自己会生气。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鲜明和真挚,不是如今这般让人猜测不透。

以前燕归安很瞧不起他,觉得他扭扭捏捏的不是个男人。

虽然自己接近他确实是为了在敌国寻求庇护,可是人非草木,数十年如一日的爱.抚和情谊他也慢慢的接受了。

于是在筹谋几年之后,觉得自己离开多带一个人也未尝不可。

可现在告诉自己这全都是圈套。

让他怎么能不恨!

燕归安冷笑:“你只怕早就想好理由了,何必多此一举!”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戏谑的男声。

“啧啧啧......五弟,你这样可是问不出什么口供的,像这种贱骨头,只有重刑之下才会说出真相。”

走进来一个身穿紫色云纹锦袍的男人,他姿态闲适随意,看着地上的人面色叹息,本来好好的一个美人可惜了......

梁玉竹看到瑞王也毫不惊讶,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不知三哥有什么法子?”

瑞王眯着狐狸眼不掩饰算计和狠辣,嘴角一挑显得格外有兴致的说道。

“不如拔了他的舌头和指甲,或者用梳洗之邢怎么样?”

梳洗之邢,就是用弯刀一样锐利的梳子,将人身上的肉一寸寸活剐下来,直到白骨露出,受尽折磨但不会立马死去。

不仅折磨的是人的肉体还有精神,甚至连尊严都一并刮去。

可谓是狠毒至极。

梁玉竹背后的手一紧,面色仍旧清冷疏离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声音冷静的分析着,仿佛在商量一只猪一只鸡的生死。

“拔了舌头他怎么招供?”

“梳洗之邢也不太妥当,本就流血不止要是气绝身亡了,对燕国也不好交代。”

顿了顿继续道:“都说十指连心,先拔了他的手指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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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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