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艾文,是新光市地下维修系统的一名机械工程师,每日与错综复杂的管道和轰鸣的机器为伴。在平常,这座城市繁华得如同梦幻之地,磁悬浮车在透明管道中穿梭如电,全息广告在高楼大厦外墙闪烁,人们的生活被智能系统安排得井井有条。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深入城市地下核心维修区,为一处关键能源管道做常规检修。狭小的通道内,只有我手中工具碰撞管壁发出的声响。突然,头顶的照明灯带疯狂闪烁起来,紧接着,一阵尖锐到几乎刺破耳膜的警报声呼啸而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我整个人被狠狠甩向管壁,脑袋重重磕在一处阀门上,眼前金星直冒。
等我挣扎着稳住身形,爬回地面,眼前的景象宛如阿鼻地狱。曾经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此刻不少已经拦腰折断,残垣断壁间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将天空染得漆黑如墨。街道上,人们四处奔逃,哭喊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绝望的悲歌。一辆失控的磁悬浮车从空中轨道坠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零件碎片四处飞溅。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群身形巨大、足有半人高的变异鼠疯狂地追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那是林悦,我曾在一次科技研讨会上远远见过她,知道她是科研所的生物学家。此刻,她满脸惊恐,脚步踉跄,随时可能被鼠群吞没。
我不假思索地冲过去,顺手抄起地上一根粗壮的铁棍,大吼一声:“嘿!”抡起铁棍朝着鼠群砸去。几只鼠辈被砸得血肉模糊,其余的被我的气势震慑,短暂退缩。我趁机抓住林悦的手,她的手心全是冷汗,指尖冰凉,“跟我走!”我喊道,拽着她在废墟中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我们躲进一处废弃仓库。仓库内阴暗潮湿,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堆积如山的破旧货物在微光下显得阴森可怖。林悦靠着墙滑坐下去,泪水决堤而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心脏狂跳,大口喘着粗气,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
稍稍平复后,我清点随身工具,凭借精湛技艺,用仓库里的废旧材料拼凑出两个简易防毒面具。林悦则在一旁翻找药品,处理我们身上的伤口。“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哽咽着问。我摇摇头,满心迷茫:“不清楚,但肯定是一场超级大灾难,我在地下时,所有电子设备都瘫痪了,应该是某种强大的干扰源。”
“我在实验室,同事们突然发狂变异,一切都毁了……”林悦眼神空洞,声音颤抖。我们相对无言,唯有彼此眼中的恐惧与求生欲在静静流淌。此时,仓库外酸雨倾盆,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仿佛是末日敲响的丧钟。
酸雨过后,外面的世界已面目全非。坑洼的地面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冒着刺鼻的黄烟,曾经的绿树花草化作一滩滩腐臭的烂泥。我和林悦深吸一口气,踏出仓库,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地狱的边缘。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握紧手中的铁棍,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悦。她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之前所在的科研基地,有稳定的备用能源,也许能重启防护系统,抵挡这灾难。而且,我研究的人类变异基因项目,关键数据都在那儿,说不定能找到阻止变异的方法。”
我心中一动,这无疑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好,我们去科研基地。”林悦看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信任与依赖,这让我莫名涌起一股力量,一定要护她周全。
沿着满目疮痍的街道前行,我们尽量避开人群,可一路上还是目睹了太多人性的丑恶。在一个临时聚集点,为了一点食物和水,人们大打出手,嘶吼谩骂,甚至有人拔刀相向。我和林悦默默绕开,心中满是悲凉。
路过一个公园时,曾经清澈的湖水变得漆黑恶臭,鱼儿翻着肚皮漂浮其上,岸边的花草树木枯萎凋零,被酸雨侵蚀得只剩残枝败叶。林悦停下脚步,眼中泪光闪烁:“这生态系统全毁了,要是不阻止,地球就完了。”我拍拍她的肩膀,无言以对,只能加快脚步。
途中,我们遇到一个受伤的老人,腿被玻璃划伤,鲜血淋漓。林悦毫不犹豫地蹲下,用仅有的药品为老人包扎。老人感激涕零,告诉我们一个废弃工厂里藏着未被污染的食物和水。
按照老人的指引,我们找到了工厂。里面阴森昏暗,杂物堆积如山。我们小心翼翼地搜寻,果然找到了几箱罐头和干净的水。正当我们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透过窗户一看,竟是一群变异昆虫,体型硕大,外壳坚硬,正张牙舞爪地朝这边飞来。
我和林悦大惊失色,赶紧从工厂后门溜走。一路上,变异生物的嘶吼声不绝于耳,天空中不时有长着翅膀的怪物盘旋。好不容易找到一栋相对应的建筑,我们躲进去,直到夜幕降临,才敢稍稍喘口气。
夜晚的城市宛如鬼蜮,黑暗中只有废墟的轮廓隐隐约约,冷风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寒意和诡异的声响。我和林悦背靠着背,轮流守夜,手中紧握着武器,在恐惧与疲惫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