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管家出现刹那，秦礼已经分析好利弊。
相较于被柳管家误会自己主动找陈小渔。
把陈小渔弄的伤心流泪反而后果更严重。
决绝的话，可以下次说。
柳管家又不是每次都在。
“养猫这种事其实很简单。”
“你先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就可以了。”
扑哧——
陈小渔笑出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幽默。”
回眸一笑百媚生，说的就是陈小渔。
以前他经常盯着陈小渔脸庞出神，暗戳戳想着陈小渔要是生在古代，绝对是祸国殃民的苏妲己级别。
他要是纣王就好了……
柳管家愈发阴冷的眼神告诉他，幻想只是逃避现实的懦弱行为。
陈小渔说了“以前”。
这是相当危险的信号。
证明她在回忆以前，对她当下面对的无情秦礼，进行自我攻略。
秦礼直接打断陈小渔施法。
“我对谁都这么幽默。”
陈小渔眸子蓦地一暗。
逃避式开口：
“柳叔来找我了，我先走了！”
下次。
下次一定要跟陈小渔坦白。
让她彻底断绝不该有的幻想。
秦礼心中嘀咕道。
然后继续看着手机里的足球训练教程，往宿舍走去。
苏念芝喜欢踢足球的男孩，身为情绪提供师，秦礼会尽量满足苏念芝的喜好。
客户情绪被满足，就是对他最好的评价。
……
“小姐，秦礼又来纠缠你了？”
坐在回家的库里南上，柳叔试探道。
陈小渔捕捉到柳管家用的“纠缠”，他以前从未这样说过秦礼。
柳叔到底瞒着她什么？
为什么秦礼和他都在一夜间态度大变。
“我主动找的他，我想养只猫，秦礼有养猫的经验。”
“养猫？”
“小姐您？”
柳管家惊呼出声，小姐不是对“宠物毛发”过敏吗？怎么想起来养猫了？
难不成是因为秦礼？！
陈小渔对人的情绪把握其实很精准。
她回想方才与秦礼交谈，她清晰感觉到，在自己向秦礼讨教养猫经验后，他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转变前，双眸漠然，似乎要说出世间最伤人心的话。
转变后，尽管还跟她刻意保持着距离，说出的话却不痛不痒。
转变根源来自柳叔。
陈小渔想不通，决定下次再带上柳叔测试一下。
……
4点。
秦礼先是回了路遥的威信，宽慰她自己在学习。
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南门，车牌号：沪都-*****”。
秦礼认出这是哪位客户的手笔。
从衣柜里翻出外卖员的黄马褂，套在身上。
“老秦，又去跑外卖？”
舍友张云安戴着一指厚的眼镜，将注意力从电脑游戏上转移到秦礼身上。
又苦闷道：
“你啥时候带哥们上分啊，卡在这里半个月了……”
“下次，下次一定。”
秦礼急匆匆跑出宿舍。
今天是周二，他需要在晚十点前赶去秋霜霜住处。
找到等候在这的黑色轿车。
开车的是个胖妞，满脸精明。
“秦姐，麻烦您了。”
秦礼坐上车，从单肩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顺手递给本家胖妞。
“她今天心情不好。”
“有人买通稿黑开机仪式。”
秦礼点点头，他刷视频的时候看到过。
还特意记下了那些黑林灵儿的营销号，以及拉踩林灵儿的明星。
秦姐是林灵儿的经纪人，括弧：傀儡。
准确的说，秦姐是照顾林灵儿生活起居的管家，今年39岁，23岁就来到了林灵儿身边。
林灵儿是秦礼的第六位客户。
周二、周四、周六的下午四点至九点，是为林灵儿提供所需情绪的时间。
也是唯一不用上八小时班的客户。
秦礼偶然听说过原因，林灵儿母亲每晚十点都会亲自来到家里查房……
一年前，秦姐找到秦礼，秦礼本以为这是一场相对轻松的活，真正接触后才明白，这是足以排在他客户前三的选手。
首位毋庸置疑是路遥。
次位是秋霜霜。
林灵儿与他第七位客户不相上下，都有竞争第三的实力。
汽车一路驶到单价30万一平的古南壹号。
车窗糊的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里面是谁。
停进满是近千万的豪车地库里，秦礼拎着单肩包，和一个伪装的外卖饭盒，穿着黄马褂，孤身一人往电梯处走去。
啪嗒——
秦姐点燃一支香烟，双眸空洞着注视秦礼离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按下电梯，无需按楼层，电梯自动停在9楼。
奢石打造的玄关直冲电梯，一侧还有落地窗，站在这里，也能一览漂亮的江景。
右侧，双开的将军门，有一扇虚掩着。
秦礼长舒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快步走去。
咚咚——
“您好，外卖。”
内里传出一道压抑着情绪的清脆声：“是红烧夏澜肉吗？”
夏澜是一位当红女星。
她与林灵儿在娱乐圈地位不相上下，只不过夏澜是凭借实力从底层艺人一步步厮杀上来的。
不像林灵儿，出道即是罗马大道。
当然，夏澜也是林灵儿死对头，今年三项大奖评选，林灵儿全败在她手里。
她昨日才宣布【问心】开机。
今天夏澜那里就宣布跟实力派男星合作的电影也在沪都开机。
秦礼走进单价超30万的500平江景大平层，随手反锁双开将军门。
从上到下，肉眼所及，包括过道一个不起眼的小摆件，都充斥着浓郁的金钱味道！
林灵儿不似宣发时穿的仙气飘飘。
拎着喝了半瓶的红酒瓶，穿着“朋克风”皮衣、皮裤，嘴唇化成深紫色，头发搞得乱糟糟，躺在拉着窗帘的270°落地窗前。
身旁还有吃完的零食袋，撒的满地都是。
三个扫地机器人簇拥在她身边，为她打扫着战场。
她回首看向秦礼，脸蛋红彤彤的骂道：
“贱人！”
“是不是在看夏澜的宣发，所以迟到了36秒！”
秦礼低着头，饱含歉意道：
“林仙女，对不起。”
“来时路上看你的问心宣发，看的太着迷，一时忘了时间。”
“林仙女”是林灵儿要求秦礼喊的称呼。
她笑了，猛灌一口红酒。
从屁股下抽出几件衣服，和一个仿真头套，扔给秦礼，命令道：“换上！”
秦礼一眼认出这是夏澜今早出席电影宣发穿的衣服。
他背过身去，将自己脱得只剩一件。
林灵儿一直背对着他，也不知看没看到。
利索穿上夏澜同款衣服，然后戴上夏澜面容的仿真头套，走到林灵儿身边。
秦礼堪比专业演员。
马上进入角色扮演情绪里，抱着粉丝们看一眼都倍感荣幸的林灵儿小腿，情真意切哭泣道：
“林仙女，我夏澜错了！”
“我就是一个垃圾，演技不如您、唱歌不如您、长得不如您、年龄也比您大！”
林灵儿笑了，她蹲下身，摸着“夏澜”的脸，深紫色嘴唇弯起满意的弧度，仿佛真出了口恶气，阴恻恻道：
“臭婊子！现在才知道求饶？”
情绪到位，她抬手欲扇秦礼脸。
被秦礼一把抓住白皙手腕：“林仙女，合同说好的不打脸。”
“哼！”
林灵儿站起身，一脚把秦礼踢开，一句句对“夏澜”的辱骂从她嘴里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