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池暗自呼了口气,她真怕他再次化成兽撕裂自己,不再耽搁她直接进了浴室锁好门。
从镜子中,她脖子上浸出血的紫红那么显眼,明晃晃得意洋洋地占据着白皙的位置,在宣告李昊州的罪行。
余池拿起台子上的口红,发泄般往镜子上涂着,直到满满的镜子再也不能完整地印出那颗印迹的形状。她颓然地将不剩一点的口红扔到地上,扎起头发认命地洗漱洗澡,将身上的汗臭味和沾染上他的气息,统统洗去。
余池用浴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卧室里面没有人,在宽大的床上整齐地放着从内到外的女装。她紧抿着唇拿着衣服重新回到浴室,这些衣服的牌子她都曾羡慕地听朋友说过,最便宜的一件还能够赶上她半年的生活费。
手感舒服的面料哪里是她穿着起球的地摊货能够比的,余池自嘲自己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些,她穿上洁白如雪的内~衣,破洞黑色牛仔裤,火红色柔软舒适的毛衣。被她涂得没有一丝缝隙的镜子,映不出她的模样,余池深吸口气走出浴室穿上袜子,蹬上黑色高跟短靴,迟疑了下推开卧室门。
李昊州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财经杂志,见她出来便放下书站起身满意地打量了清爽精神不少的她一下,走到餐桌前坐下。“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再吃饭。”
余池走过去,眼睛始终没有在李昊州身上停留,她以前仅仅当他是普通朋友,偶尔应李奶奶之约出来吃个饭,为了报恩她当正在读高二的李昊民的家庭老师时,才跟李昊州有些交集。如果她的行为、目光让他误会了什么,那么她会好好撇清的,或许他先松了手呢。
闻着带着温热香气的早餐,余池的肠胃已经微疼着抗议,她慢慢地将一小碗粥喝下去,流逝的元气在一点点地补回来。她觉得自己是路边的野草,生命太过顽强了,在这么大的打击下也不过是生了一天的病又可以活蹦乱跳了,只是被狠狠撕扯破碎的心,已经布满黑色的恨意。
吃了一个白煮蛋两个小笼包,余池擦拭去嘴角的油渍,去冰箱拿了冰袋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敷着眼睛。
李昊州吃完饭,走到余池身边坐下,感受到她浑身绷紧的冷意,敛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布盒子,拿出戒指不容拒绝地抓着她的手,给她带上。“走吧,他们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余池被他拽起身,一手只来得及将滑落的冰袋攥在手里,跟着他踉跄地走着,“松手,我可以自己走。”
李昊州脚步停顿下,他侧头看着掰扯着自己手的余池,右手一松,左手抓住余池刚获得自由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臂弯,“关起门来你怎么闹都可以,但是出了门后,你就是我李昊州名门正娶的夫人!余池,李氏集团几十万员工的幸福可身系你身。”
余池心肝肺气得疼,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李昊州就是个无赖呢,跟她没有多少关联的人,都被他理所应当地拿来当成威胁。可是李昊州说的没错,等领完证她就是李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了,她与李昊州的一举一动对于跨国大企业李氏影响很大,与旗下二十多万的员工的生计息息相关。
“你找个千金名媛不更利于你们李氏集团的发展,”余池的指甲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被李昊州霸道地掰开,她口气不好地说道。
“李氏集团已经很大了,不需要商业联姻来锦上添花,而且外戚太自以为是反而影响李氏的发展,”李昊州带着余池走着,他承认自己将余池以这种决绝的方式留下来,是多么的自私与卑鄙,以商业中的手段对付她,太过惨烈了些。
可是,他只知道看着余池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自己嫉妒得要发狂,不再不满足于时刻寻找机会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他不懂爱,或者说他不懂得如何去表达爱,在这之前他要保证自己有爱的机会。追求女孩儿他不会,但是对于商业竞标、与对手周旋等等,他得心应手。
虽然余池俩天来一直抗拒着他,但是品尝过想得心疼的女孩儿,他已经上瘾了,手臂中挂着她的胳膊,身边是她浅浅的呼吸,短暂的一段路,他走得很满足。
恨吧,那也是她对自己执着的一种感情了。
他相信,他给予她足够的宠爱足够的包容与关怀,她终究有一天忘掉那个不愿意耽误前途的邓肃,向自己敞开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