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淡淡的阳光穿透宿舍窗帘，照在我脸上。我翻身爬起，抬眼瞥了瞥墙上的闹钟——八点。
“还剩五个小时就要见于卫了。”我掀开被子，努力让自己冷静。昨晚翻来覆去没睡踏实，直到凌晨才断断续续合眼。此时脑海里依然在演练各种谈判场景。
“富贵哥，你醒啦？给你买了份煎饼果子。”李二蛋从门外探进脑袋，举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塑料袋，“咱们今天可得好好打扮一下，让那于卫看看咱不是来闹着玩的。”
我伸手接过煎饼，一边嚼一边点头：“嗯，你帮我看看这身衣服还行不行？我就一套稍微像样点的休闲装，也没什么正装。”
李二蛋上下打量：“行吧，也别太正式，万一显得你很刻意。这种商务休闲感就刚好。”
我镜子前试了试，头发梳得更整齐些。形象虽然不一定能决定谈判结果，但至少让对方感觉我是个干净利索、有想法的年轻人。
“你真不跟我一起去？”我边整理衣领边问。
李二蛋无奈摊手：“我想去啊，可人家说了只能你一个人进。要不我在公司楼下等你？万一有突发情况，我也能及时救场。”
“好，就这么定了。你把手机保持畅通，等我给你信号。”
办公楼前：初见端倪
中午，我和李二蛋乘公交赶到于家公司的所在地——一栋坐落于城市核心商圈的写字楼，外墙全是镀膜玻璃，显得时尚又冰冷。
“我去，这高楼大厦，咱们俩大学生走进去，还真有点心虚。”李二蛋挠挠后脑勺，直咂舌。
我拍拍他：“别怂，咱们要带着自信，因为我们拿的是未来的王牌。”
环顾左右，周围都是人来人往的白领，我心里依旧有些紧张，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从容。
“行了，你就在一楼大厅或附近咖啡馆等我消息。如果一小时内我没联系你，你先别急。可能谈判会拉长。”
“成，你放一百个心，我就在对面的星巴克蹭空调。”李二蛋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
投资人办公室：火力全开
我来到前台，报上我的名字，对方听说是“于总约见”后，立马请我坐在会客区稍等。没过一会儿，一个职员模样的人过来领我，进了大楼 22 层。
电梯门一开，就看到通透敞亮的走廊，白色瓷砖在顶灯下反射着冷光。领路人把我带到一间会议室门口，礼貌道：“请您稍等，老板等会儿就到。”
我心里不由得一紧：还要晾我一下？这是谈判前的“下马威”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我脸上仍保持微笑，走进会议室坐定。这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长方形会议桌和几把椅子，没有其他多余装饰。冰冷的氛围让我暗觉：于卫果然是老辣的商人，这见面就先给我点压力。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会议室门终于打开。于卫走进来，面无表情，身后跟着于天成。两人都穿着得体的西装，但于卫西装外套敞开，似乎更轻松一些，也彰显出他的自信气质。
“王富贵同学，你好。”于卫目光在我身上一扫，随后示意我坐下。
我微微颔首：“于总您好，打扰了。”
刚一落座，于卫就切入主题：“商业计划书我看过了，关于‘矿机挖比特币’，你把它形容得很诱人，但我还想当面再确认几个问题。首先，你说你已经有了初步技术团队，能先介绍一下？”
我稳稳回答：“我们团队目前核心技术由一位网名‘烤猫’的工程师主导，他已经在进行 GPU 到 ASIC 的研发过渡。另外，我还有一位擅长算法和矿池设计的潜在合作伙伴‘神鱼’——只是目前还在接洽阶段。”
于卫眉头轻挑：“这样啊，都是网络上的人，你没跟他们线下见过？怎么确认他们的可靠性？”
我早就想好说辞：“因为他们在各大比特币技术论坛都有一定名气，我多次观察过他们的帖子和项目进度，确认他们具备真才实学。目前大家都没有足够资金，全在小范围内做测试。一旦有了资金支持，就能迅速量产矿机，抢占市场。”
于天成插话：“据我所知，‘矿机’并非你们首创。国际上已经有人在做类似项目，也没见谁真正赚到大钱。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成功？”
我神情从容：“比特币目前在全球范围内还是极早期，国际上确实有极客在挖，但规模小且缺乏专业化。我们要做的，就是打通供应链，抢先把 ASIC 芯片批量化。只要在挖矿难度提高前占住大量币，未来的升值空间非常巨大。”
“升值？那是你的一面之词。也许比特币明年就归零了呢？”于卫冷不丁抛出这个犀利的质疑。
我不慌不忙：“任何投资都是伴随风险，但我认为比特币不是‘空气’，它具有底层技术价值和极客社群的共识。更何况，我在计划书里分析过它对跨境支付的潜在意义。当人们真正发现这一价值时，比特币的市值一定会爆发——我并非凭空猜想，这是对行业走势的研判。”
于卫和于天成对视一眼，随后于卫再度发问：“好，就算我们相信你的判断，但挖出来的比特币怎么变现？你怎么保证不会砸在自己手里？”
“这就是我下一步的规划：交易所。我打算与另一位极客‘赵长鸟’合作，先做场外交易平台，然后逐步发展成正规交易所，建立兑换渠道。”
说到这，我递上了一张印有“交易所设计简图”的A4纸，上面列举了交易撮合流程、用户账户体系、安全体系等。“我们会先跑通核心功能，只要币价一旦拉升，就能在交易所高价卖出，或者将比特币抵押给后来者。”
于天成看着那张图，忍不住扬了扬眉毛：“做交易所也需要牌照吧？你一个大学生，拿什么去弄牌照？”
我微笑：“这涉及到政策灰色地带。眼下华国并没有明确立法禁止或批准比特币交易所，这也意味着我们能先行一步，抢占时间窗口。当然，今后若有政策监管，我们再视情况合规化。起步阶段只要规模不大，不会引起过多注意。”
于卫自始至终都保持淡然，听完这番话，才缓缓道：“小伙子，你的思路和魄力不错。只是我们要评估的还有一条——如果我投资，你能保证团队建设、资金分配、利润回报、后续退出机制都符合商业规则吗？毕竟你只是个大学生，缺乏社会经验。”
我挺直脊背，看着对方眼睛：“于总，大学生不一定没有社会经验，我之所以有这个信心，是因为我看到了未来。我愿意在谈判中做出一定让步，比如签订对赌协议——只要未来两年内，比特币价格没达到我预测的目标，我可以无条件退还你们的本金+合理利息。”
这话一出，于天成和于卫神色都微变。显然他们没想到我这个年纪，敢直接抛出“对赌协议”这种条款。
短暂的沉默之后，于天成先开口：“你的对赌条件如果具体化，我们也许会感兴趣。不过，你怎么估算你所谓的‘目标’？”
我胸有成竹：“我可以把目标定在单枚比特币 100 美元——若两年之内达不到这个价位，我输。若超过这个价，收益就归我主要持有，但我也会给予于总相应的股份或分红比例。”
“100 美元？”于天成若有所思，“现在比特币才几美分到一两美元之间，你居然认为两年能翻这么多倍？”
我微笑不语，心想：上一世的行情里，比特币两年后就曾突破过百美元，一度涨到几百美元。
于卫打破沉默：“好，你这是自信。既然如此，那你先拿出一份详细的对赌框架，并且把团队的成员信息、技术进度写得更细。你要的钱大概是多少？”
我之前在计划书里提过一个数字，但现在我想拉到更高，因为我不想只买几台GPU了，我要在ASIC阶段就全力投入。
“一百万人民币。”我平静报出这几个字，“我需要这笔资金来打造一条小型ASIC矿机产线，另外还要预留一部分当做流动资金，用于把交易所的原型雏形做出来。”
“百万啊……”于天成撇撇嘴，“口气不小。”
于卫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只是微微靠在椅背上，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片刻，他轻拍桌面：“这样吧，先不谈对赌协议的细节，回头你重新写一份详细的执行方案，我再跟天成研究。我们也不是慈善家，更不是冤大头。如果要投你这笔钱，我们得拥有**至少 40%**的股权。”
我心头一凛——40%可不少！这意味着于家要牢牢掌握大份额。可如果我答应，自己作为创始人还能剩多少？
“40%……这个数字有点高了。”我稍作思索，试图再次博弈，“我能接受让出30%股份，另外可以给你们更多的分红优先权，甚至保证你们在退出时能拿到优先清算。”
“30% vs 40%，还有人可以谈嘛。”于卫看了看手表，似乎不想再纠缠，“我们不急，过两天再约。你尽快把东西准备好。”
他顿了顿，缓缓站起身：“小伙子，谈判是一场长跑，你急不得。我们要看到你的诚意和执行能力。这几天，你也可以展示点项目进展的实质证据，比如你跟那几位技术大神的合同、或是实际生产的矿机雏形。否则，我没理由把一百万丢给你。”
我知道这是下了逐客令，便也不再多说，起身紧握于卫的手，语气坚定：“放心，我会让你看到足够的诚意。我的目标，不仅仅是一百万，我要做成这个时代最有前景的加密货币项目。”
于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表态是否赞同，只是转身离开。于天成拍拍我肩：“给你点建议，别把话说得太满，还是脚踏实地点好。”随后也跟着出门。
会议室外：意外收获
我从会议室出来，心情五味杂陈。虽然没直接敲定投资，但至少对方并没有一口回绝，甚至表现出一定兴趣。
走到电梯间时，我听到身后有人喊：“那位同学，等一下！”
我转头看，是个戴着眼镜、穿西装的年轻女人，应该是公司里的员工。她小跑上前，轻声道：“您好，我是于总的助理，于总让我递给你一份资料。”
她把一份牛皮纸信封递给我。我疑惑地接过：“这是……？”
“我也不太清楚，于总说让你回去自己看。”对方微笑，“祝你好运。”
我礼貌道谢，然后乘电梯下楼，心里充满疑惑：于卫还给我资料？是想帮我，还是别有用心？
到了一楼大厅，我没急着离开，而是找了个角落拆开信封。里面是一份印有“海外矿机发展报告”的简报，上面列出了国外某些极客和机构对 ASIC 矿机的研究进度，甚至还有对比特币网络挖矿难度的预测曲线。
翻到最后一页，我看到用红笔圈出的日期：2010 年 Q4 - 挖矿难度将迎来翻倍。
下面还写着一句简短的话：“时不我待。”
我瞬间懂了——于卫其实是在变相提醒我：国际上也有其他人盯着这块蛋糕，你要是再慢腾腾，一年后挖矿难度大涨，你的机会就没这么肥了。
“他这是激我加快步伐？还是给我一个合作信号？”我心里疑惑，但更多的是兴奋：不管于卫怎么想，他至少没有关死大门。
带着这份资料，我快步走到大楼对面咖啡馆，与李二蛋汇合。
回程的决心：矿机与技术为王
“富贵哥，怎么样？顺利不？”李二蛋见我神色复杂，赶紧起身让座。
我把谈判情况告诉他，重点讲了对赌协议、股份博弈，还有那份“海外矿机进度”的资料。李二蛋听完一愣：“难道这些外国极客也在疯狂搞矿机？那咱们岂不是有竞争对手？”
“是啊，所以我们必须提速。我得赶紧和烤猫确认合作细节，最好能把他拉来华国一起研发，或者我派人去找他也行。”
李二蛋皱眉：“那资金不还是没到位吗？”
我冷静分析：“于卫那边只是需要更多证据，也许我能先筹一小笔钱，搞出一台 ASIC 原型机，再给他看成果。到时谈判就能占据更主动的地位。”
“可你上哪儿再搞钱？银行贷款？信用卡？”李二蛋愁眉不展。
我捏了捏拳头，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名：赵长鸟。如果我能拉着他一起做早期的交易撮合，或许能小赚一笔。再加上校园里还有一些小伙伴，这些人平日炒股、炒基金，如果我能说服他们投点小钱，也能先凑出几万来。
“办法总会有的。”我露出一抹笑容，“咱们先回学校，争取把矿机和交易所雏形都拿出点实际动静，让于卫看到我们的执行力。”
“行，我听你安排。”
于是，我们坐上公交返回学校。车窗外的城市高楼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校道和绿荫。可我知道，自己正站在一条极其凶险但机遇无穷的道路上。
谁都无法想象，今后比特币会卷起怎样的滔天巨浪；而我，这个重生者，必须牢牢把握每一次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