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猛地从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翻身坐起,晨曦透过窗户的缝隙,如细碎的金子般洒落在他满是疲惫的脸上。他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还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就被窗外传来的喧闹声猛地拉回现实。
“哼,那个灵脉残缺的废物,今日又得去打扫演武场咯,真给咱们萧家丢人现眼!”
“就是就是,我要是他,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还赖在家族里混吃混喝,简直不知羞耻!”
那一声声尖锐的嘲讽,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萧逸尘的心窝。他紧咬下唇,双手握拳,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这些话,他早已听得耳朵生茧,可每一次听到,心中的屈辱与不甘就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深吸一口气,萧逸尘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起身简单洗漱后,便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向演武场。一路上,家族子弟们看到他,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或是捂着嘴偷笑,或是大声地交头接耳,那些刺耳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跟随着他。
演武场,本应是家族子弟们磨砺技艺、追逐荣光的圣地,如今在萧逸尘眼中,却成了他受辱的刑场。刚踏入演武场的大门,一股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兵器散落一地,石墩东倒西歪,角落里还堆积着昨日比试后残留的垃圾,散发着阵阵恶臭。
“喂,萧逸尘!” 一声尖锐的呼喊从身后传来,萧逸尘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平日里最爱刁难他的萧宏。此人仗着自己灵脉资质尚可,又有几分家族长辈的宠溺,在族中横行霸道,尤其喜欢拿萧逸尘寻开心。
“今日这演武场可得打扫干净咯,要是让我发现有一处不干净,哼,有你好看的!” 萧宏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
萧逸尘微微低头,紧攥着衣角,闷声应道:“知道了。” 那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压抑着无尽的愤怒。
说罢,萧逸尘便拿起扫帚,开始埋头苦干。他瘦弱的身躯在偌大的演武场中显得格外渺小,每挥动一次扫帚,都扬起大片尘土,呛得他咳嗽连连。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顺着脸颊淌下,滴落在尘土中,溅起一朵朵微小的 “泥花”。
然而,那些家族子弟们并未就此放过他。萧宏眼珠子一转,朝身旁几个跟班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立刻围拢过来。
“萧逸尘,这边还有些垃圾没扫干净呢,你眼睛长哪儿去了?” 一个跟班故意将脚下的石子踢向萧逸尘,石子擦着他的小腿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就是,动作这么慢,是不是偷懒啊?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让咱们没法好好修炼。” 另一个跟班也跟着起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萧逸尘身形一顿,手中的扫帚握得更紧了。他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那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不屈,让几个跟班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很快,他们又回过神来,仗着人多势众,继续肆意嘲笑。
萧逸尘咬咬牙,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清扫着。他知道,与这些人争吵毫无意义,只会换来更多的羞辱。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打扫完,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就在他弯腰去捡一块较大的木板时,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扑通” 一声,他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扫帚也飞了出去。
“哈哈哈……” 演武场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萧宏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着萧逸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看看,看看,这废物就是废物,扫个地都能摔倒,真丢人现眼!”
萧逸尘双手撑地,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可他只觉四肢无力,脑袋嗡嗡作响,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在泥潭中挣扎一般,徒劳无功。那刺耳的笑声仿佛要将他淹没,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成何体统!” 一声怒吼从演武场入口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大步走来。此人正是萧家的执事长老萧风,平日里负责家族子弟的修炼事务,威望颇高。
众人见状,立刻收起笑容,纷纷站直身子,恭敬地行礼:“见过执事长老。”
萧风长老脸色阴沉,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萧逸尘身上。看到萧逸尘狼狈地趴在地上,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萧逸尘,你这是怎么回事?” 萧风长老问道,声音虽然严厉,但相较于对其他人的呵斥,多了几分温和。
萧逸尘强忍着眩晕感,费力地站起身来,低着头,小声说道:“长老,我…… 我没事,不小心摔倒了。”
萧风长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叹:这孩子,灵脉残缺已是不幸,还要在族中受这般委屈,着实可怜。但他身为执事长老,也有诸多无奈,家族以武为尊,灵脉资质几乎决定了一切,他虽有心帮衬,却也难以改变大局。
“哼,都散了吧,好好修炼,别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萧风长老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家族子弟们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长老命令,只得悻悻离去。萧宏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萧逸尘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有你好受的!”
待众人散去,萧逸尘缓缓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演武场,心中五味杂陈。演武场中央,家族子弟们正在切磋比试,刀光剑影闪烁,灵力光芒四溢。他们或是施展凌厉的剑法,剑出如龙,剑气纵横;或是催动雄浑的灵力,掌心雷动,火焰滔天。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威风与自信。
而萧逸尘,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落寞与不甘,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他多么渴望能像他们一样,在演武场上尽情挥洒汗水,展现自己的实力,为家族争光。可是,命运却对他如此不公,灵脉残缺的他,连最基本的修炼都困难重重,更别提与人切磋比试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生来就要受这般屈辱?” 萧逸尘仰天长啸,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怒。那声音在演武场上空回荡,却无人回应,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一片尘土,仿佛是命运对他无声的嘲笑。
许久,萧逸尘缓缓平复下心情。他知道,抱怨与愤怒无法改变现状,唯有坚强与努力,才有可能寻得一线生机。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扫帚,再次默默地打扫起演武场。尽管身体依旧疲惫,尽管心中满是伤痕,但他眼中的那一丝倔强之光,却从未熄灭。
太阳渐渐升高,演武场在萧逸尘的努力下,终于恢复了些许整洁。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开演武场。一路上,他的身影孤独而落寞,却又透着一股不屈的坚毅。回到那间破旧的小屋,他简单吃了些干粮,便盘膝坐在床上,开始尝试修炼。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引导体内那微弱的灵力。然而,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在黑暗中摸索,一无所获。那残缺的灵脉,如同一条干涸的河道,几乎无法容纳丝毫灵力的流动。但萧逸尘没有放弃,他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调整呼吸与心境,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萧逸尘只觉脑袋一阵剧痛,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脸色苍白如纸,无力地倒在床上。
“难道…… 我真的就没有希望了吗?” 萧逸尘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那破旧的屋顶仿佛是他灰暗人生的写照,千疮百孔,看不到一丝光亮。
就在他几乎陷入绝望之时,突然,一道微弱的光芒从他怀中亮起。萧逸尘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平日里他总是贴身佩戴,从未离身。
此时,玉佩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光芒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萧逸尘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玉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随着光芒的闪烁,一个虚幻的身影渐渐在玉佩上方浮现。那身影模糊不清,但能看出是一位身着古装的老者,老者面容慈祥,眼神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孩子,莫要灰心……” 一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在萧逸尘脑海中响起,如同天籁之音,打破了他心中的绝望。
萧逸尘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您…… 您是谁?” 他颤抖着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
“吾乃玉佩之灵,守护此玉佩已有千年。今日见你陷入绝境,心生怜悯,特来助你。” 老者缓缓说道,声音平静而有力。
“助我?您能如何助我?” 萧逸尘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之火,急切地问道。
“吾可传授你一套独特的修炼功法,此功法虽不能让你立刻脱胎换骨,但足以助你突破灵脉残缺的桎梏,开启修炼之路。不过,此功法修炼艰辛,需要你有坚定的意志与不懈的努力,你可愿意一试?” 老者目光灼灼地看着萧逸尘,等待着他的回答。
萧逸尘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只要能让我变强,再苦再难我都不怕!” 那一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仿佛换了一个人。
老者微微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好,既如此,你且听好……”
随后,老者便开始传授萧逸尘那套神秘的修炼功法。萧逸尘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每一个口诀,每一个呼吸法门,他都牢牢地记在心中。
待老者传授完毕,身影渐渐消散,玉佩的光芒也随之黯淡。萧逸尘却依旧沉浸在功法的奇妙世界中,他迫不及待地按照功法所述,再次盘膝坐下,开始修炼。
这一次,他只觉体内似乎有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变化。那原本干涸的灵脉,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泉,虽然微弱,但却缓缓流动起来。萧逸尘心中一喜,更加专注地修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