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读了两遍,心下狂跳!
她什么时候中毒了?章时钧也会每三日头痛一次吗?他三日去喝一次花酒其实是为了这事?
还有,她印象中的章时钧性子温柔和煦,和如今的章时钧判若两人,莫不是他脾气愈发暴躁也与那毒有关?
种种疑问都无人替她解答,季蕴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侯府!将这事查清楚!将自己身上的毒解了!
她才有了身孕,身上的毒会不会影响她的孩子?这些都是未知!
一夜都没睡好,第二日一早,房门就被粗暴地敲了好几声。
“谁啊!”藕荷被吵醒,没好气地问。
门外响起低沉男音:“季蕴,开门,我接你回府。”
来人竟是章时钧!
藕荷震惊地瞪圆了眼睛,慌乱到连鞋都顾不得穿就从矮榻上跳下来,不知所措地看向季蕴。
“知道了,等一下。”
思索了一夜季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淡漠开口说完,慢条斯理地开始更衣。
目前来看,章时钧会来接她,定然是被老夫人赶过来的。
足足收拾了半个时辰她才让藕荷开门,门外,章时钧的脸色已经黑沉如锅底。
“祖母喊你回去,不想再把她老人家气出好歹,就下山,别再闹。”
冷漠说完一句,章时钧转身便走,似是完成任务一般,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季蕴在门口停了片刻,提着裙摆,一步步跟了上去。
祖母定然不愿他们和离,她不能不顾祖母的身子。
随后她想着,回府之后她最好能以照看祖母身子为由,住在她院里,避免和章时钧接触。
也最好能借着祖母的人,将中毒一事细细调查。
等查清了这些,解了身上的毒,再和离不迟,到时候她凭她的手艺,肯定能在京中开一家绣坊,也足够养活自己。
这便是她的计划。
但此刻,她从章时钧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她不想让他误会,抬高声音喊他:“侯爷。”
章时钧停下脚步回头,不耐地皱起眉,语气讽刺:“又怎么?想让我背你下去才肯回?”
“倒不必勉强侯爷献殷勤。”季蕴将嘲讽原封不动地还回去,“我此行回去只是顾虑祖母的身子,我会徐徐图之,劝老夫人答应让我们和离。”
“我并非以退为进故意耍什么花招,所以,还望侯爷别多想。”
心思被挑明,章时钧脸色刷地变了,难看得要命!
他原本以为自己亲自来接她回去她就会消气,没想到她铁了心要跟自己和离!
心里堵着气:“但愿如你所说!”
撂下一句话,他转身就走。
季蕴也跟着,扶着侍女的手下山。
章时钧脚步很快,片刻后就没了踪影,仿佛背后没她这个人。
山下,侯府的马车等在山路尽头。
快到马车时藕荷快走了两步,帮季蕴掀开车帘。
她也顺势抬头看向马车里,但下一刻,要迈进马车的脚却顿住。
马车里还坐着个女人,一身大红牡丹罗裙,季蕴一眼就认出,是那天管家送来她房里的布料。
“姐姐。”
见了她,季媛笑眯眯和她打招呼,丝毫不隐藏眼底恶意。
“我刚好也来附近庙里祈福,碰到世子爷,他便让我坐侯府的马车一起回去,你可千万别介意!”
季蕴没说话,皱了皱眉。
下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哇地干呕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