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如鬼魅呢喃般的诡异低语折腾了整整半夜,林羽只觉脑袋昏沉,好似有千万根细针在脑内攒刺,疲惫不堪地瘫倒在床上。好不容易,那扰人的声音像是倦了,渐渐隐去,林羽才在极度的困倦中,眼皮重若千斤地缓缓合上,再次沉入梦乡。
可这睡梦中也不得安宁,没睡多久,仿若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屋内炸响,一阵 “哐当” 声突兀地打破了夜的静谧。林羽仿若受惊的野兔,瞬间从睡梦中弹起,慌乱地起身,双腿还在打着哆嗦,就不顾一切地冲向声响来源 —— 客厅。
待他冲进客厅,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只见原本整齐摆放在架子上的几件古董瓷器,此刻竟如同被一只狂暴的巨兽肆意拨弄过一般,散落一地。那些瓷器,有的曾是清宫御制,胎薄釉润,绘制着精美的花鸟鱼虫,价值不菲;有的是宋代民窑精品,造型简约却韵味十足,承载着千年的烟火气息。可如今,它们却在这莫名的灾祸中,有的已摔成碎片,锋利的碴口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仿若在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瓷片散落的范围很大,林羽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微的粉末,那是瓷器破碎后残留的碎屑,在地上铺成了一片惨烈的 “战场”。
林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这一幕,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颤抖,心中的寒意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蔓延。他下意识地看向四周,试图寻找一丝慰藉,可目光所及之处,却让他的恐惧再度攀升。墙上挂着的一幅古画,本是明代大家的真迹,画中描绘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身着素袍,手捻佛珠,面容祥和,似能抚慰人心。然而此刻,那画中人物的表情竟扭曲变形,仿若被一双双无形的、充满恶意的手肆意拉扯。原本慈祥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嘴角歪斜,双目圆睁,眼中透着无尽的怨毒,仿若被某种邪恶力量操控,要从画中挣脱而出,择人而噬。
林羽只觉双腿发软,像是瞬间被抽去了筋骨,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慢慢后退,每一步都仿若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后背终于抵上了冰冷的墙壁。冷汗如涌泉般,瞬间浸湿了他的睡衣,贴在身上,仿若一层冰冷的尸布。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光仿若也被这股邪恶力量惊扰,开始闪烁起来。灯泡忽明忽暗,每一次明暗交替,都像是黑暗与光明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拔河。在这明暗不定间,林羽恍惚觉得自己的眼角余光瞥到了有若有若无的黑影在角落里晃动。那黑影仿若幽灵,身形飘忽,时而凝实,时而虚幻,仿若在和他玩着一场致命的捉迷藏。
恐惧如藤蔓,紧紧缠绕住林羽,他想逃离,想不顾一切地冲出这个仿若地狱入口的房间。可双腿却似被钉住一般,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无法挪动分毫。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想要呼救,却只能发出几声干涩、破碎的呜咽。
就在他陷入绝望,以为自己即将被这黑暗吞噬之时,灯光猛地熄灭,黑暗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紧接着,一阵冰冷的风呼啸而过,仿若从九幽地狱吹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和腐朽的气息。那风仿若有实质,吹得他发丝凌乱,肆意抽打在他的脸上,生疼生疼的。林羽只觉全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仿若一层密密麻麻的鱼鳞,每一个疙瘩都透着恐惧与绝望。
待林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凭借着顽强的求生欲,缓过神来,他仿若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摸索着在茶几上找到了手机。手指颤抖地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的那一瞬间,仿若一道希望的曙光。他手忙脚乱地打开手电筒功能,惨白的光芒刺破黑暗,却也映照出屋内那仿若恐怖片场景的凌乱与恐怖。
林羽颤抖着拨通了好友阿明的电话,阿明是他在古董行摸爬滚打多年结识的挚友,是个古董行家,见识广博,经手过无数奇珍异宝,也听闻过诸多行业秘辛。此刻,林羽满心期望他能给自己一些解惑的思路,如同在黑暗中指引方向的灯塔。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林羽仿若找到了宣泄口,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得厉害,将夜里发生的这一连串惊悚事件,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从那诡异低语的初次侵扰,到古董瓷器的莫名破碎,再到古画人物的狰狞变形,以及灯光熄灭后那仿若能冻彻灵魂的寒风,无一遗漏。他的声音中透着绝望、恐惧与无助,仿若一个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孩子,急切地渴望着阿明能将他带出这噩梦般的困境。
阿明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起初还不时发出几声疑惑的 “嗯” 声,到后来,随着林羽的讲述愈发深入,他的声音也愈发凝重。待林羽讲完,阿明沉默了片刻,仿若在思索着应对之策。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透着几分紧张:“林羽,你先稳住,别慌。这事儿太蹊跷了,我从没听过这么邪门的事儿。你等着,我马上过来,咱一起想想办法。”
林羽听到阿明的话,仿若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连连点头,尽管阿明看不到他的动作。他握着手机,蜷缩在墙角,眼睛死死盯着门口,期盼着阿明能快点到来,带他逃离这仿若被诅咒的恐怖之地。窗外,夜色依旧深沉,仿若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眸,注视着屋内发生的一切,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仿若正冷冷地笑着,等待着下一次的惊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