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齐妃这边,管教儿子是做不了的,野心和车轱辘话是大大的有的,即使如此,作为知道齐妃秉性的雍正也没有生气,甚至试图提点她的穿搭。
然而齐妃没听明白,这么一叠加,他自然跑去能听懂的人那边了。
步撵稳稳当当的,孟枕月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梳理已知情况,很快就到了景仁宫。
她收敛了思绪,毕竟马上就要面临一场挤兑了。这个时候她就要再次感谢齐妃的人设了,除非你贴脸开大,否则都可以装听不懂的。
孟枕月预料地一点儿错都没有。
对于华妃而言,所有和她抢皇上的都是她的敌人。
何况,华妃本来就对齐妃看不顺眼,齐妃这个不得宠、家世不行且脑子还不聪明的居然靠着生了儿子和自己平起平坐,自己都没有儿子呢!
而且,现在就连皇上的宠爱她都要和自己抢,她让人打听了,昨晚皇上叫了三次水!齐妃,真的欺人太甚!
这次的请安就在华妃阴阳怪气和孟枕月的懂装不懂并且直白噎人之中过去了。
皇后再次将孟枕月给留了下来。
孟枕月叹口气,应付完华妃还有皇后这个佛口蛇心、表面贤良淑德的呢。
靠着装作听不懂和直白,孟枕月成功噎到了皇后,让她无奈只能放孟枕月回去。皇后也习惯了,这家伙就是个浅薄的蠢货,好拿捏但是偶尔真的气人。
坐着步撵回到了长春宫,孟枕月总算舒了一口气,和皇后对话真的太累了!
孟枕月一边用着早膳,一边在脑海里复盘自己的计划。
现在便宜儿子的智商已经确定了,皇帝的态度也确定了,剩下比较要紧的就是找到好借口顺理成章地脱离皇后,还有就是欣常在的胎要怎么不崩人设的提醒她。
孟枕月一边计划一边吃着东西,外面通报苏公公来了。
孟枕月放下碗筷,便看见苏培盛领着一队太监,手上端着木质托盘。
“见过齐妃娘娘。”苏培盛道,“这是皇上让奴才送来的布料和首饰。”
苏培盛十分恭敬地亲自介绍这些东西。
孟枕月一看,都是些花纹精美的贡缎,还有几匹云锦和蜀锦,首饰都是低调奢华的款式,而且都很好看!
“劳烦苏公公了!”孟枕月示意翠果,她麻溜地递上一个扁扁的荷包。
“皇上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本宫?”孟枕月忍着腻歪问,毕竟曾经的齐妃常规操作。
说来心酸,齐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单独被赏赐过了,都是大批量赏赐后院的时候她能蹭一蹭。
虽然作为侧福晋她得到的东西仅次于作为福晋的宜修……
苏培盛闻言一愣,也想起来曾经了。
他是从小服侍雍正的,自然也见过雍正和齐妃浓情蜜意时的腻歪,这个时候听见这话,难得有些感慨。
“这些布料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娘娘你穿肯定好看!”亲自挑选这话倒是没有骗人,但是后面那句是苏培盛自己加的,但是连起来一看倒像是雍正特意说给齐妃听的。
孟枕月笑了道:“多谢苏公公!”
“齐妃娘娘,皇上那边离不得人,我就先回去了!”苏培盛也是知道齐妃娘娘的性子有些天真,此时都有些觉得一点点心虚。
“翠果,去送送苏公公!”孟枕月道。
翠果回来时,就看见自家娘娘坐在窗前,仔细地在欣赏那些赏赐,有些心疼。作为从小伺候齐妃的人,跟着她从入府受宠到后来生子,慢慢失宠,沉寂,再到现在好像又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难免有些感慨。
孟枕月确实是在欣赏,毕竟这些在现代的时候,即使没有失传,但是价格也足够吓退孟枕月这个贫穷的女大学生了。
云锦的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金银线的巧妙穿插,更是为云锦增添了几分奢华与尊贵,花卉的纹样繁复而精致,色彩虽然鲜艳但是却不夺目,反而看上去很舒服。
蜀锦摸上去质地细腻而坚韧,触感丝滑中带着一丝温润,织就出来的花卉线条流畅而细腻,色彩过渡自然,看上去栩栩如生。
“翠果,尽快把这些制成衣物。”孟枕月也想冷静,但是有那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衣服呢?!何况齐妃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压根不需要掩藏。
“是!”翠果让人端起蜀锦,又道:“娘娘,这些首饰是放到梳妆台上去还是……”
“本宫先好好欣赏一下!”
“是。”翠果倒是见怪不怪了。
要说原先娘娘也是很喜欢各色的衣裳、珠宝的,可是自从皇上夸过一次她穿粉色好看之后,那段时候娘娘真的日日都是粉色……还有后来骤然失宠的时候,也是日日粉色期望皇上能够回心转意。直到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没有了期望,慢慢地才换别的颜色,可粉色衣裳每年每季也还是照做不误的。
从《甄嬛传》之中就可以看见这位皇帝还是很大方的,现在见了才发现,电视剧演出来的不值一提。
金累丝海棠簪,簪头是纯金累丝工艺雕琢成盛开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薄如蝉翼,镶嵌着细碎的宝石,仿若真花。
蝴蝶珍珠流苏钗,蝴蝶翅膀用成色极好的翡翠雕琢而成,上面还镶嵌着细小的宝石作为蝶翼上的纹路,圆润的小珍珠串成流速垂下,将发钗拿在手上一晃,蝴蝶翅膀甚至还会颤动,就像是将要振翅欲飞一般……
除了这些,还有七八件发饰的,都是个顶个的精致好看,富丽堂皇。
难怪都向得宠,抛开家族等等因素不谈,为了这些漂亮的衣裳、首饰难道就不值得吗?!
……
很多时候皇宫是没有秘密的,尤其是苏培盛带着一堆人招摇过市的时候,该知道这件事的都该知道了。
景仁宫中,皇后原本正在练字,听见这个消息墨迹滴在纸上,直接毁了一副字。
“剪秋,本宫不能理解!”皇后的笔顿在半空之中。
“娘娘?”剪秋有些儿担心。
“本宫自认了解皇上,齐妃这副样子……怎么忽然就叫皇上上心了呢?”
“娘娘,也许皇上是念旧情呢!昨日三阿哥去了见齐妃娘娘,晚上皇上就去了长春宫。”
皇后摇摇头道:“又是蜀锦又是云锦的,本宫可不相信……你去把长春宫的叫来!”
“是!”
皇后终于看见了被毁的字,将毛笔放好,开始努力思索齐妃哪里表现出不一样来了,没有,齐妃依旧是那副样子……
她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只觉得自己的头风似乎又要发作了。
……
翊坤宫中,华妃本来就因为请安时被齐妃撅了不高兴,听见周宁海禀告这个消息,更生气了。
“那个贱人,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能勾着皇上!”华妃气得咬牙道:“又不是初次侍寝,赏什么东西!”
“娘娘息怒!”周宁海和颂芝连忙跪下道。
“息怒,息怒,你们就没有一点儿办法吗?”
“娘娘,昨日三阿哥去了给齐妃娘娘请安,晚上皇上才去的!”周宁海道。
“三阿哥……”华妃听见这个消息,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榻上道:“颂芝你说,本宫怎么还没有怀上呢?!若是本宫的孩子没事,现在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关于孩子,颂芝不敢说话,好在华妃也并不是需要颂芝回答。
说起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儿,华妃的泪水就有些忍不住了,她咬牙道:“就是因为她……颂芝,我们走!”
颂芝也立马猜到了华妃想要去哪,很快跟了上去。
华妃的翊坤宫离端妃所在的延庆殿其实有一段距离的,但是可能是怒火支撑着华妃,让她徒步走了这么远,直直闯入了延庆殿。
端妃正卧在软榻上喝药,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春寒料峭,这个时代就是普通人一个不注意都风寒生病,更别说端妃这个有名的病秧子了。
端妃的贴身宫女吉祥听见了通报声,连忙过去跪在她面前挡着道:“华妃娘娘,端妃娘娘……”
“周宁海。”
“嗻!”周宁海将吉祥拉到一边,顺手就给按住了。
华妃疾步走过去软榻边,端妃已经坐直了身子,看见端妃,仿佛怒火就有了出口。
端妃裹着被子,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唇色异常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孱弱。
“娘娘,娘……”端妃的贴身宫女吉祥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周宁海捂了嘴。
华妃抬手就扇在了端妃的脸上,将病弱的端妃扇了一个趔趄。
端妃坐起身,看着怒火中烧的华妃道:“多少年了啊,你每次发脾气都是闯到我房间来都是这样的架势!”
“多少年?只要一想到我那个未出生的孩儿,我就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华妃看着她道:“我当时多么信任你啊!你竟然也下得了狠手?”
端妃其实也是愧疚的,确实是因为华妃信任自己,才会没有经过大夫检查就喝下了那碗药。
“我真恨不得能够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