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皎月看了一眼这还算完整的鸡蛋,谢冬来咽着唾沫,眼睛亮晶晶的举到她面前。
“我不吃,你吃吧。”
她不是嫌脏,在末世什么苦没吃过,这点鸡蛋放在那个时候也是人人争抢的。
她不吃是因为看出来,他很想吃,所以留给他。
她不喜欢承别人的情,半点鸡蛋也不行。
“嫂子,大哥让我给你送来的,我洗干净了的……”
“你看。”季皎月掀开锅,里面炖的鸡肉让人食指大动,“我吃了鸡蛋,一会就吃不下这鸡肉了,我要留着肚子。”
谢冬来被她忽悠了,他抱着这鸡蛋,“那我给爹送去。”
“嗯。”
他走到门口,季皎月道:“让大家准备一下,吃饭了。”
“好。”
他赶紧跑了出去,今天能吃肉,真是一件美好的事。
他出去说了以后,几个小孩进来拿碗,搬小板凳。
谢冬青看着这奢侈的一顿,语气有些不乐意,“今天吃了明天就不用吃了吗?这么浪费。”
季皎月可不会惯着,她语气淡漠,“你可以不吃。”
谢冬青咬牙切齿,他凭什么不吃,他就要吃!他要吃三大碗!!
谢冬暖怯生生的进来,拿起碗筷,小声的说了一句,“嫂子,我洗了手的。”
之前嫂子刚到家里的时候,就因为她没洗手就去拿碗,被嫂子一巴掌扇在地上。
季皎月也想起来这件事,她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谢冬瑶搬着两个小板凳,那双大眼睛睩鼓鼓的盯着她。
季皎月把肉盛在小土锅里,她婆婆就走了进来,看到这有肉有粥的,又要开始抹眼泪。
她语气冷厉,“想哭去外面哭个够,别影响别人吃饭。”
她只能把眼泪憋回去,端着锅走出去。
季皎月盛了一锅粥,端着去了堂屋。
桌子板凳都摆好了,公公谢富强因为得了痨病,所以跟大家分开坐。
季皎月看了他两眼,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不然也不会被老奸巨滑的弟弟欺负这么多年。
他的脸漆黑,头发稀疏软塌,掌心泛白,指甲盖也是泛着白色。
她一眼就看出他是什么病——尿毒症。
在这年代,这病基本等死。
干不了重活,也无法去大医院透析,更不可能有换肾的机会。
季皎月非常相信因果,所以她觉得自己能到这个书中世界来,一定是有道理的…
也许这家人,她欠下他们因果。
“皎月,这个鸡腿你看……”婆婆把鸡腿和米粥盛好,想给自己大儿子送去,但是她懦弱怕事,所以先问她同不同意。
季皎月坐下,“嗯?想吃就吃,没必要问我。”
李桂花赶紧端着两个碗进偏房,再回来时,脸上都是笑容。
“吃吧。”季皎月拿起筷子开动。
李桂花把另外一个鸡腿夹给了她,然后自己啃着没肉的鸡脖子。
孩子们可不会管这些,吃肉吃的满嘴流油。
季皎月看着这个鸡腿,也没有客气。
若是没有这灵泉水,这饿了很久的几个人也不能这么大吃大喝。
他们的胃很难消化,但是加了灵泉水,会帮助他们的身体消化,也会治疗他们身体的缺陷。
“真香!”谢冬来吸溜着米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真的香的东西了。
李桂花又想哭了,但是季皎月敏锐的发现了,她刚扭头,李桂花的眼泪就憋了回去,生怕被儿媳妇又整两句。
谢冬青也顾不得什么,一顿吃个饱,就算明天饿肚子也划算。
谢冬暖把骨头都留着,明天还可以再煮煮,就又有鸡汤喝了。
吃完这顿饭,大家明显有了精神,谢冬来去洗碗,谢冬青去烧水给妹妹洗脸给大哥擦身体。
因为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大家玩了一会就睡觉了。
季皎月嫁过来三个月,并没有跟谢阎川同房,而是自己住在偏房里。
虽然谢家穷,但是因为人丁兴旺,房间不少。
土墙茅草房都是五大间,谢阎川一间,谢冬青和谢冬来一间,两个老人一间,两个女儿一间。
而她来以后,就住这个偏房。
他们也没强迫她跟谢阎川同房,虽然经常旁敲侧击的说,在谢阎川临死前留个香火。
谢阎川这个人也很犟,在部队受伤后,因为军功卓越,上面愿意负责照顾他,让他在军区医院待着。
但是他听说受伤回乡能领一大笔钱,他就领了钱回来了。
他想着让家里人好过些,要死也死在自己故乡,落叶归根,可钱都用来给他和他爹治病了,他家还是一穷二白。
看大家都睡了,就谢阎川的房间灯还亮着,季皎月敲门走了进去。
谢阎川正在看书,看到她进来脸色一变。
季皎月关上门,“我们谈谈。”
谢阎川俊毅的脸上有一抹深邃,“谈什么?拉帮套的事?”
他今天已经听到婶子说的了,就今天一天,就两个人上门说拉帮套的事。
他真想一死了之,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无法接受。
他还活着,却把媳妇让给别人一半。
就算这个媳妇不爱自己,他们甚至没有任何亲密行为,但是当初拜堂的时候,是他们两人。
季皎月拿起一本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你想找人拉帮套?也不是不行。”
“你——”谢阎川深呼吸,差点要吐出一口血,但是吐不出来,今天吃太好了,舍不得吐。
季皎月怕把他气死,“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谢阎川打量着她,敏锐的察觉她确实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可不会这样暗暗气人。
而是直接把你气死,不带拐弯抹角的。
“你的腿,我能治。”季皎月伸手捏上了他毫无知觉的腿,治疗异能附着着他的腿,感受着它的情况。
谢阎川却惨淡一笑,“军医都没这把握,你能治?”
季皎月收回手,“你只要跟我做个交易,我能治好你。”
谢阎川盯着她,这个条件确实诱人,因为他做个残废真的快疯了。
屎尿都无法自理,在她面前毫无尊严,让他的家人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
他死马当活马医,“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