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悦一人,不奢望与他朝朝暮暮,长相厮守,唯愿他岁岁安康。
新帝登基,朝中动荡。世家之间,尔虞我诈。
像我这样的人,只能沦为联姻的牺牲品。
可我决不愿意嫁与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为了他,我勇敢了一次,第一次忤逆母亲的命令。
从此,万千世界在我眼中。
我挣脱四四方方的庭院束缚,看世人百态,窥探世家隐秘。唯有对他的情意,不曾消磨半分。
「时安,」
「我来嫁你了。」
1
「你与穆家联姻。」
那日,母亲遣佣人请我去祠堂。
只身前往祠堂的路上,我心里忐忑不安。
家中祠堂唯有祭祖、实施家法或商议要事才可进。
我不似兄长能在外征战,为家族争光。平日里,我是家中最不受重视的人,往日祭祖,母亲不允许我去。
从小到大,我只去过祠堂一次。
那年除夕,家家张灯结彩,爆竹贺岁。在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的日子,族中长辈也格外宽容,特许我上街游玩。
我和贴身侍女莺儿刚出府门,却见时安哥哥跪在穆家门前,低垂着头。
冰天雪地里,唯他一身褴褛,形单影只。
我不忍见他如此,回府央求母亲,求她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帮帮时安哥哥。
可母亲听后勃然大怒,将我带到祠堂行家法。
「在祠堂跪着,好好思过。」
我疼的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跪在母亲面前。
母亲冷漠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我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处。
但我不得不跪在祠堂,我帮不了自己,也帮不了穆时安。
夜色渐浓,我跪在祠堂,饱受疼痛与饥饿的折磨。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膝盖处刺骨地疼。
「小姐……」
我的傻莺儿冒着被母亲责罚的风险来给我送吃食。
我惨白着脸,朝她笑了笑。
恍惚中,这一声小姐,与多年前的重叠。
2
早年间,我贪玩失足落水。
因着平日里不受重视,仅莺儿一人相伴,而无侍卫守护。
我在水中挣扎呼救,莺儿四处叫喊,可迟迟不见有人来相救。
河水刺骨地冰冷,长久的挣扎、呼救,我渐渐无力,缓缓下沉。
冰冷的河水争先恐后的向我涌来,我呆呆地望着上方,只觉得眼前的光景越发昏暗了,眼皮也越发沉重了,双手也无力的随身子下滑。
恍惚间,好像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沉稳而有力地拖住我的身子。
「咳咳……」
呛入的水咳出。
我平躺在地上,望着耀眼的阳光。
劫后余生的惶恐,水呛入鼻腔的不适感都一齐地涌上来。
府内的侍卫不知何时赶来了,耳边是母亲对莺儿的叱骂,我想为她辩解一二,未能说出一字,就止不住的咳嗽。
剧烈的咳嗽下,我不自觉的向一侧偏去。
一片混乱与狼藉中,我只见到一个削瘦的背影。
医师来府上看过之后,告诉母亲,「小姐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即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小姐自幼身子不好,在冬日的河水中泡久了,日后恐怕会落下病根。」
「嗯。」
母亲应了声,吩咐莺儿照顾好我,忙着去处理府中其他事宜。
父亲常年在外征战,极少过问府内事宜。这么些年,母亲处理府内大大小小的事宜,好像,一向如此得体。一切从宁府利益出发,从不失宁府脸面。
随着母亲的离去,侍卫与侍女都退下,我的身边,又清净下来。
「小姐……」
莺儿握着我的手,止不住的哭泣。
我望着她愧疚的泪眼,轻轻摇了摇被她握住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抬起,为她拭去眼泪。
我摇了摇头,「莺儿,不是你的错。」
可莺儿还是止不住的哭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
断断续续的话,我慢慢地听。
原来,竟是穆时安救了我。
想到那个身形削弱,面容却丰神俊朗的少年,不知不觉中,年少的爱意早已种下,我已说不清是何时对他芳心暗许。
3
母亲告知我要与穆家联姻,我高兴地快要疯掉。
少时种下的爱意并没有被时光摧残,反倒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疯长,枝繁叶茂。戳我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