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死了,不久皇后也死了。
夜色如墨,灵堂烛火摇曳,光影在四壁诡谲跳动,似幽灵舞步。白绫自横梁悬垂,如惨白瀑布,于微风中轻拂,每一丝摆动皆如逝者哀歌。
皇帝与皇后梓宫并列,棺木精雕的龙凤纹在黯淡光线下隐现。龙凤眼眸仿若凝着怨念,冷冷注视这寂静空间。棺盖金漆在烛光中闪烁斑驳,似破碎希望与往昔辉煌残痕。
灵位前祭品罗列,珍馐失色,冰冷死寂。香炉青烟袅袅盘旋,宛如生者眷恋,却在触及高顶时消散,仅留暗香。
两侧挽联低垂,墨字晕染,似被泪水浸湿。笔画饱蘸沉痛悲戚,字迹间恍惚哭声隐隐,诉说哀伤。
堂外,暴风雨掠过檐角的铜铃,铃声呜咽,与灵堂啜泣声交织成无尽悲歌,在阴森宫闱回荡。
一位浑身素缟的妙龄女子,跪拜于灵位前,泪水涟涟。她的眼神空洞,似乎魂已离体,只剩下一副躯壳。旁侧,同样是白衣的宫女,静默地陪伴着。
“生死有命。还请小公主节哀,切莫哭坏了身子。”
说罢,宫女拿起手中的丝帕,轻轻擦拭着泪水,仿佛擦拭着心中的痛楚。灵堂内,寂静得只剩下小公主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可寂静本就是用来打破的。就在这时,灵堂的大门被猛然推开。寒风趁势呼啸而入,将烛火吹得摇摇欲坠。
门外,一位身穿龙袍的男子,步履匆匆地走进灵堂,不顾身上雨痕,直奔梓宫之前。他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一阵眉头紧锁之后,男子终于开口,声音严厉地质问小公主:“朕已得知父皇和母后写有一份遗诏。你可知藏于何地?”
小公主抬起泪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恐,颤声答道:“儿臣不知……遗诏之事,未曾听闻。”
目光锐利如刀,扫过灵堂每一角落,大皇子心中疑云重重。宫女垂首,双手紧握,指节泛白,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气息。
小公主怯生生地劝道:“父皇母后接连驾崩,皇兄若真心念及双亲,不如先处理后事,以尽孝道。皇兄何苦急于追查遗诏,徒增纷扰?”
大皇子冷哼一声,目光如冰:“孝道固然重要,但皇位更不容有失。遗诏关乎江山社稷,岂能轻视?”他转身拂袖,在灵堂内来回踱步,寻找遗诏。
小公主深知皇兄心在权势,却仍忍不住轻声哀求:“皇兄,父母尸骨未寒,何必急于争权?还是尽快穿上孝服,莫自称‘朕’……”
“聒噪!”小公主话未说完,便被大皇子厉声打断。小公主和宫女全身震颤了一下,低下头,不再吱声。
大皇子寻至宽大的垂挂挽联背后,惊奇地发现挽联底部似乎有些肿大。他快步向前,小心翼翼地撕扯挽联。小公主见状,急忙起身哭着制止。
“皇兄,切不可如此啊!”
大皇子没有理会小公主,继续撕扯。挽联底部被撕开后,露出了一个微黄色的纸团。他眼里放光地、满怀激动地、颤颤巍巍地,打开纸团。
灵堂沉沉夜色长,双柩镇镇倚东墙。月隐轻纱探暗廊,烛摇残焰觅幽房。挽联垂地隐纹章,棺椁雕纹藏密囊。欲启遗诏承正统,灵犀一点绽荣光。
大皇子一瞅不是遗诏,脸色骤变,丝毫没有心思去细看诗谜。这时,他想起自己有一个贪玩的皇弟,平日里最欢喜看人解谜猜谜,或许这位皇弟能解此诗谜。
于是大皇子对着一旁的宫女喊道:“你,去把小皇子叫来!”
宫女紧张地回应了一声“诺”,便匆匆退下了。
小公主说道:“她是有名字的!她叫‘小诗’,不仅是我的侍女,更是好友!”
大皇子面不改色,说:“侍女不配让朕记住她的名字!何况,皇室成员竟和下人交友,真是可耻!”
在等待的时间里,大皇子于灵堂内来回踱步,坐立难安。而小公主依旧跪在父皇和母后的梓宫前不停抽泣。
过了许久,宫女小诗“领”着身材矮胖的小皇子来到了灵堂内,之后为其拍去肩上的水渍。
“皇兄,这么晚叫我来此做甚?我的牌局还没结束呢!”小皇子一来便开始抱怨、发牢骚。
“无他,唯诗谜尔。朕知你好谜语,今夜特与你玩上一玩。”说罢,大皇子就将诗谜递于小皇子。
“解谜好啊!”小皇子一听“谜语”便来了兴致,一把夺过诗谜,观摩起来。
小皇子看了一眼,自信地说:“‘灵堂沉沉夜色长,双柩镇镇倚东墙’。这句话很明显点明了遗诏的位置。它就在灵堂东面的墙内!”戳我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