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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支蜡烛被放在上官云溪的手心时,她感觉到一阵灼热的疼痛。那蜡烛的火焰跳跃着,仿佛要吞噬她的一切。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手颤抖。佩泽、春岚两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不敢违抗白起的命令,只能颤颤巍巍地服从。点蜡烛的时候,白起才看到上官云溪的膝盖在渗血,也察觉她跪在了碎瓷片上。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的神色,但很快就被仇恨所取代。他终究没有让上官云溪起身。

上官云溪看着一对红烛在自己的手心燃烧,那火焰如同她心中的怒火一般熊熊燃烧。她不禁想起了李商隐的一句诗,不知觉地轻声吟了出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无尽的哀伤和决绝。

白起听到上官云溪吟诗,好奇地围着跪在地上的上官云溪转了一个圈。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子,虽然她此刻狼狈不堪,但那份清冷的气质和绝美的容颜依旧让人心动。“好句子,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居然还有这般文采。不过即便你是个满腹诗书的才女,朕也绝不会怜香惜玉。”白起狠狠地说道,这句话既是说给上官云溪听,也是在告诫自己不可心软。

上官云溪咬牙说道:“溪奴从不期待皇上放过我,溪奴会谨遵协议的,只希望皇上也要说话算话,不要再去为难溪奴的弟弟和杜横哥哥。”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白起负着手,回味着上官云溪刚刚吟出的那两句诗。他暗暗赞叹上官云溪的才气,却绝不会因此而改变对她的态度。他深知自己与上官云溪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这份仇恨如同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他们牢牢地分隔在两岸。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一个阳光少年走了进来,他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皮肤白皙,满脸的斯文之气。他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当他的目光落在上官云溪的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上官云溪也暗暗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她发现这个少年虽然年纪尚小,但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不凡的气质。她心中暗自猜测这个少年的身份,却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那少年也偏着头死死的盯着上官云溪看,二人的目光交汇,那少年有些脸红,立马收回了目光。他转而跪下对白起行礼,道:“弟弟白鸣叩见皇兄,皇兄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稚嫩和纯真。

白起瞥了白鸣一眼,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朕知道你贪玩,所以刚刚派了王朋接你来邺城看看燕国的皇宫,这也不过一两个时辰前事情,没想到你现在便出现在了朕的面前。这王将军的办事效率可是越来越好了,你说朕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奖赏他?”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和不满。

白鸣见哥哥有些不悦,便用膝盖走到了白起的身旁,扯着白起的衣襟,略带撒娇地说道:“我的好哥哥,弟弟知错了,弟弟也是因为太想念哥哥了,所以才偷偷跟出来。您就原谅弟弟这回吧,弟弟给您磕头了。”说着他便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的青紫痕迹清晰可见。

白起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弟弟扶起来,“双弟啊,这次哥哥出来是行军打仗,不是游山玩水。你才十四岁,现在年纪还小,就这样一个人偷偷跟出来,万一被敌国所掳,抓了你来要挟朕,你说让朕如何是好?”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弟弟早就想到这一层了,所以这一路都是化装成小叫花子,没人知道我是大名鼎鼎白起皇帝的亲弟弟。况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出来,我还带了两个保镖,黄藤和黄柏两兄弟的功夫那可是百里挑一,看起来凶险,其实是万无一失的。再或者说,皇兄,就算不小心我栽了,也绝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大不了就是一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总之绝不让哥哥为难。”白鸣看着白起面色转好,便继续嬉皮笑脸地说着,仿佛刚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起听了弟弟的话,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你简直就是胡闹!什么‘大不了一死’?咱们父母早逝,临终前托付朕照顾好弟妹,现在你姐姐已经没了,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哥哥怎么对得起亡父亡母?你已经十四了,怎么就一点儿道理都不懂呢?还这么不长进!”他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房间都仿佛在颤抖。

上官云溪只觉眼前一抹黑,紧接着,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她的身体如同一片凋零的叶子,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蜡烛无力地滚落,瞬间引燃了身旁的书架。火舌舔舐着空气,带着炽热的愤怒,迅速蔓延开来。

白起,这位大秦帝国的皇帝,虽然对上官一族心狠手辣,但在面对自己的亲弟弟白鸣时,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迅速镇定下来,一把拽起白鸣,毫不犹豫地冲向门外。火光映照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显得既冷酷又无情,但在看向白鸣时,那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温柔。

春岚、泽兰两位宫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势吓得花容失色,她们尖叫着,慌不择路地逃离了现场,完全不顾及还躺在地上的上官云溪。

白鸣被白起拖到了安全的地方,但他的心却像被什么紧紧揪住了一般,无法平复。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漂亮小妹妹的身影,她那么柔弱,那么无助,如今却孤身一人被困在火海之中。想到这里,白鸣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猛地挣脱了白起的束缚,不顾一切地往回冲去。

“那屋子着火了,你不要命了吗?”白起怒吼着,一把拉住了白鸣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忧。

“皇兄,那个漂亮妹妹还在屋子里,如果不去救她,她定会被火烧死!”白鸣挣扎着,眼中满是焦急和决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上官家的人,烧死活该!就这么死了,算是她的运气!”白起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同情,“而且朕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个贱丫头不是什么漂亮妹妹,她是我们白秦的奴隶,你应该叫她‘溪奴’。”

“皇兄,她是你的奴隶,但不是我的奴隶!”白鸣倔强地挺直了腰板,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在我心目中,她是一个漂亮的小妹妹,可爱的小公主。上官暐犯的错,不应该让一个小姑娘来抵罪。今天我一定要救溪妹妹,如果救不回她,我情愿陪她一死!”

白起看着弟弟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燃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紧紧握住拳头,青筋暴起,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弟弟虽然平时嘻嘻哈哈,但一旦认真起来,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保护好王爷,不许离开这个亭子半步,否则所有人提头来见!”白起对着闻声赶来的侍卫们大声命令道。侍卫们领命后,立刻将白鸣团团围住,不让他乱动。

白鸣又气又急,他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他坐在亭子里,大声哭喊着要与溪妹妹同生共死,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白起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五味杂陈。自父母离世后,他一直扮演着好哥哥的角色,不允许弟弟妹妹有丝毫的闪失。如今,这个叫溪奴的女孩,却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知道,溪奴死不足惜,但若是弟弟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父母?

想到这里,白起一咬牙,决定亲自去救那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女孩。他飞身跃入火海,身影在熊熊烈焰中若隐若现。书房外,虽然有一些宫人在救火,但火势依然凶猛,仿佛要吞噬一切。

白起一心救人,只能咬牙冒死冲了进去。然而,当他踏入书房时,却发现屋内已经空无一人。他四处搜寻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那个女孩,那个让他弟弟如此牵挂的女孩,究竟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房顶的横梁突然落下,白起虽然身手矫健,但还是躲避不及,右臂被擦伤。他顾不得疼痛,从窗户跳了出去,心中却暗自庆幸:幸好那女孩不在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白起回到亭子时,只见白鸣正坐在地上耍赖哭闹,那模样既可怜又可笑。看到哥哥负伤而归,白鸣立刻停止了哭闹,急忙关切地问道:“哥哥,你的手臂怎么了?你怎么会受伤了?”

白起看着弟弟那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但随即又板起了脸:“还不是为了朕的好弟弟!朕是既怕朕的双弟去火海救溪奴受伤,又怕溪奴被火烧死,朕的双弟要跟人家同生共死。想来朕自登基以来,处世也算是英明果断,可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弟弟,让朕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白鸣一听哥哥去救溪妹妹了,立刻精神了起来,急忙问道:“哥哥去救溪妹妹了?怎么样?溪妹妹人呢?”说完还伸着脑袋四处张望,仿佛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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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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