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颀长的身形霎时化成一只凶恶骇人的猛兽,呲牙咧嘴向她扑了过来!
“不要!”
苏若星大喊着从床上惊坐起来。
又是这个恶梦!
惊魂稍定,她擦了擦汗,望了眼手机,竟然睡过了头。
“怎么会下雨?”她听到了窗外淅淅沥沥的声音,紧皱了眉。
今天要去拜祭妈妈。
这五年来,她一直在国外没回来看看妈妈,深感内疚。
她简单收拾了下自己,撑着雨伞一拐一拐出了门。
妈妈被葬在了郊区的墓林里。
她恨得攥紧了拳头,苏家竟然连妈妈墓地的钱都抠。
墓碑杂草丛生,淹没在长长缠绕的蔓藤里。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墓碑前望着妈妈温婉的笑容和残旧的墓碑,泣不成声。
“妈,就算不择手段,我也为你讨回公道!”
“妈,你等着我,我会努力赚钱,帮你移到更好更舒服的地方……”
跟妈妈倾述了好久,苏若星才再次踩着越来越烯软的泥地深一脚浅一脚深地往回走。
蒙蒙细雨终于停歇,空气却越发湿润。
苏若星正专心致致地对付着脚下十分滑腻的泥土时,一个男人的声音飘入耳内,她顿住了脚步,抬起头循声望去。
“少爷,这块地就是接下去要竟投的地块,位置较偏,又西临墓地,市场价偏低。”
“去找人造势。”
低沉磁性却又阴沉沉的声音,令苏若星心头一颤。
声音这么像昨天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为了看清楚,她又朝前走了两步。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顿时后仰,本能地高声尖叫。
右手敏捷地抓住了一个小树枝,幸免于难,脚踝同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伤上加伤。
苏若星俯下身子,想揉揉受伤脚踝,蓦然,眼帘内出现了一双男士运动鞋。
“又是你,跟踪我?”
冷冽酷寒带着怒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苏若星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得出那个自恋狂的冷漠嘲讽嘴脸。
她轻叹一口气,到哪都遇上这号人,真当她乐意?
她忍着脚上传来的钻心疼痛,一拐一拐地往边上挪,但他却挡住要道岿然不动。
“麻烦,借过。”
冷北辰却仍像个门神似地没作丝毫挪动。
“我说你这个人......”怒火燃起,她本能地抬头要向他质问理论。
恰好对上了他那对黑曜石般的幽暗冰眸,她那原本高亢的声音顿时变得像蚊子叫,“......干嘛挡道?”
眼前的冷北辰跟她在机场里看到的西装笔挺帝王的气质完全不同。
今天他穿了一套运动服,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整个人宛如二十来岁的活力小男生。
要不是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丝丝冷峻,她会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苏若星的视线一时无法转移,心房像小鹿乱撞。
“你又哭过?”
他瞥见苏若星脸上又挂着泪痕,锁起剑眉。
苏若星连忙收回目光,再次低下头。
“你刚才听到什么?有什么居心?”
“我的居心?”
他提醒她了,她刚才无意间好像是听到了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刚刚对着妈妈发过誓,她会不择手段得到她想要的。
做坏人要有坏人的气势,她挺直了腰杆,加大嗓门:
“没错,我都听到了!我就是故意跟踪你偷听你的秘密。”
冷北辰本来就冷峻的脸色愈发显得阴沉无温。
虽然她说的似乎早在他预料之中,但女人的无耻和张狂还是令他投出了鄙夷的眼神。
他轻哼一声:“你想要什么?”
苏若星脑子飞速转动起来。
她想要的太多,她需要工作,需要钱,需要房子住,需要报仇,需要找回孩子,需要尊严......
理智告诉她,这男人可能身份不一般,机会要靠自己把握。
但跟一个陌生人怎么张这个口对他进行赤裸裸地威胁?
她一抬眸,对上他那双幽沉如寒潭般的狭眸,心脏顿时一阵紧缩。
还是算了,从明天开始再当坏人。
“等我想到再跟你说。现在请你让开!”
见他还是拦在她面前,她恼怒得伸手去拨开他。
却不想这个男人肌肉结实,轻轻一抵力,从昨晚开始就没进食早已乏力的她顿时失去了重心,脚底滑溜溜的湿泥再送她一程。
伴随着惊叫声,苏若星整个人直直地往后仰去……
这里可不是平坦小道,到处是石头泥坑。
苏若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后脑勺砸在这种石头道上,恐怕不摔成植物人也得血流成河。
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感觉到手臂一紧,一个力道拉住了她,她的身子顿时向反方向扑去,跌落到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我救了你,该怎么报答我?”
不带感情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
苏若星扬起小脸,绽开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个男人如果不出现,她就不会伤上加伤,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受到惊吓,还好意思要报答?
不要脸!
“呵,那我们就打平,互不相欠。你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
她只想把他敷衍过去,离他越远越好,否则等会怎么摔死都不知道。
冷北辰不屑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了几下,放开了她,拍了拍从她身上沾来的泥,一脸嫌弃。
“回去。”
冷北辰总算愿意挪地,转身走了两步,见苏若星没跟上,停下脚步,
“天快黑了,不想在这里做孤魂野鬼,就跟上。”
苏若星心头一凛,环视四周,阴风阵阵,时不时还传来“呜呜”奇怪声音,令她毛骨悚然。
他说得没错,下雨气候,天黑得早。
大白天她找路都找了半天,如果天一黑,一脚伤的她恐怕走不出这块像乱葬岗似的墓林。
她不禁迈开腿想跟上他。
“啊!”她再次发出一声尖叫,脚踝传来一阵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腿脚一软,身体颓然倒下。
脚踝伤势恶化严重,想凭着自己走出这片荒郊野岭,已经几乎不可能。
正当她心急如焚,突然身子一个腾空。
她被男人精健有力的手臂,直接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