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骂我是个赔钱货。
我妈怪我不是个男孩,害她被责怪。
我奶奶骂我是个吃白饭的,有时候着急了连我妈都骂。
我爷爷打我,因为我是个女孩让他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没人给他摔碗。
在我六岁之前的记忆,总是很黑暗,混杂着各种的辱骂,好像所有的错误都是因为我造成的。
直到我7岁那年,我妈终于为老周家生下一个带把的,自此,我以为我会迎来好日子,可是,非但没有,反而还变本加厉,不但吃不饱穿不暖,还有越来越多的拳打脚踢,就连小七岁的弟弟都能骑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可是,他们的苦难并不是我造成的,而我的苦难都是他们给的。
我变得又臭又硬,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它的我的尖刺,让我继续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在那里讨生活。
直到我十八岁,才凭借自己一步一步从那个泥泞不堪的环境中走出来,原来才发现这世界有个词叫欺软怕硬,专挑比他们弱的来欺负,来找补从别人那里受的气。
后来的后来,他们找到我跟前,哭着和我说,他们错了,可是,谁要原谅他们呢?
1.
六岁前,我没有上过幼儿园,别人不上学的原因是因为穷,而我不能上学除了我们家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的家人认为女孩子读书没有用。
那会九十年代,上幼儿园还要的学费不少,虽然我爸在工厂上班,一个月能拿一百多的工资,但却不愿意为我交那十几块钱的学费,却愿意为那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的弟弟攒家底。
于是,我只能每天拉着我妈的衣尾,跟着她走过左邻右舍,有遇到认识的人,我妈有时候还会停下聊上两句,之后就会继续朝前走,我们要走过长长的田埂,如果下雨了,我不小心摔进因下雨而泥泞的土里,弄脏了衣服,我妈则会把我提溜起来,一边骂一边往回走,给我换干净的衣服,再继续骂骂咧咧的牵着我回到原点,最后再走过长长的由一根大粗木搭建的桥,四岁之前,我妈都会把我背到她背后,让我紧紧的抱着她,我趴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闻着她那清洗过头发后的香味,没一会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每天我们都要清洗前一天换洗下来的衣服,至于为什么要走那么远,完全是因为省点钱,毕竟来这洗的衣服,水可是不用钱的。
我还太小,力气不大,每次都是我妈蹲在水溪边上用力的拿着刷子刷洗上面的污垢,而我也是一样,蹲在她的身后后,看着她的背影抖动着,努力清洗着衣服,好像要把过得这种日子也能像洗衣服一样,把它洗干净。
春去秋来,我和妈妈没有缺席过一日,相伴的走在这条路上,我的步子越走越稳健,而她的肚子则越走越大。
有一天,我妈告诉我,今天不用和她去溪边洗衣服了,让我今天和奶奶待家里,可是我不愿意,我吵着闹着让她也带上我,她哄了我一会,不耐烦了,一巴掌扇了过来,索性她还有点理智,力度不是很大,但对于我来说,脸立马就红了,人也呆着了,反应过来后,开始放声大哭,这一哭,我爸便寻着哭声找来,见我哭着都要抱着我妈的腿,嘴里嚷着不让她走的话,他气上心头,走过来一脚就把我踹飞,我哭得更加厉害,哭声响彻整个房子,可没有一个人来抱我,任由我哭闹。
“看看你生的赔钱货,被你惯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走,老子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耽搁了算谁的。”说完,就把我妈给扯走,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一眼哭的伤心的我,毫不犹豫的走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我从睡梦中醒来时,我妈还没有回来,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从地上爬起来,想去厨房找些吃的填饱肚子。走到厨房,正好看见奶奶在做饭,上前用手拨了拨她的衣服,“奶奶,我饿。”
“饿死鬼投胎,天天就知道吃吃吃,啥都不会干。”虽然嘴巴不停的在骂骂咧咧,但还是从锅里拿了一个馒头给我。
“奶奶,我不要吃馒头,我想吃鸡腿。”是的,我看见奶奶的锅里煮了一只鸡,满屋里都飘着肉香,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的我,提出了我的非份要求。
下一秒,我直接被奶奶拿脚拌了一下,“给你吃的,还妄想吃我锅里煮的,也不看看你底下长没长那二两肉,配吗?”
我没曾想肉没吃上一口,反而还遭来一顿毒骂,立马被吓得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她见我站在原地动都不动,阻碍她干活,没好气的停下手上的活,一把扯着我的衣服就往门外面拽,边拽嘴巴还说个不停,“杵在那像跟木头一样,碍事。”戳我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