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陌,是掖庭的太监,但又不完全算是个太监。这是因为我并没有受到过宫刑。
当掖庭的太监真的是挺无聊的一件事,如今的皇上勤于政务,根本没有多少妃子。掖庭中更是无人,只有先帝的贵妃留下一个老嬷嬷住在这里,负责打扫掖庭。我本以为我的日子会一直这样平淡下去,直到我遇到了他。
那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我守着掖庭直打瞌睡,却迟迟等不到前来和我换班的小太监。这时,紫宸殿(也就是皇帝的寝宫)的方向突然窜起了火光,隐隐约约传来了“抓刺客”“快救驾”之类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皇帝遇刺了。我叹了口气,心想这下是不会有人来跟我交班了。这样想着,我走进了掖庭为数不多的几间能住的房间之一。不料我才刚把门关上,脖颈就被抵上了一样冰凉的东西,背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想活命,就闭嘴。”我僵硬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我会听话,心想:这刺客跑的真快,从我看到火光到我进门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内竟能从紫宸殿到达掖庭,定是武功高强之人。
他这么熟悉地形,能准确的逃到偏僻的掖庭来,那就是宫里的人咯?
感觉到我点头,刺客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放下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桌边,自顾自地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肤白胜雪,眸若寒星,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黛,是个标准的美人。同时,我也看清了他的服饰。那服饰——分明是皇帝的亲卫才有的配置。
我看着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是刺客吗?”听到我的问题,他居然扬起了嘴角,笑了。那一刻我尴尬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但是不得不说,这刺客笑起来还挺好看。
他反问道:“难道答案不够明显吗?”我沉默了。他继续问:“你不怕我吗?”我摇了摇头。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又问:“你不怕我杀你灭口吗?”看出他没有恶意,我松了口气,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要杀早杀了,用得着等到现在?”他又笑了:“你就不怕皇帝的人找上门?”我撇了撇嘴:“皇帝能不能想起来有掖庭这么个地方都是问题,何必担忧他们找上门来?”我喝了口茶,继续道:“况且,如果他们能找到这来,你不像是会蠢到自投罗网的人。”
他看上去笑的很开心:“你叫什么名字?或许我们能做个朋友。”我看向他,道:“在询问别人的名字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他嘴角的弧度加深:“倒是我失礼了。”他站了起来,微微躬身:“在下陛下亲卫卫队队长,单字一个霁。敢问公公名讳?”
我也站起身拱手回了个礼:“霁大人有礼了。奴才只是掖庭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太监,单字一个陌。”
“哦~原来是陌公公,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公公恕罪。”
这时,天边已经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远处的吵闹声也早已平息。霁看了看天光,道:“时候不早了,在下就先行告退了。陌公公,后会有期。”
说罢,他就飞身离开了掖庭。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想:亲卫队里,何时有了这么好看的人儿呢?
霁再一次来掖庭,是同皇帝一起,以皇帝亲卫的身份陪皇帝来寻人的。
前文说过,掖庭中除了我,也就只有一位年迈的老嬷嬷了。虽然掖庭中只有我与她两个人,但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流。我只知道她是太妃留下来的人,她也只知道我是个犯了事的太监。
很明显,皇帝要找的人不是我,那么就是老嬷嬷咯。
在皇帝与老嬷嬷进屋谈话的时候,霁被留在了门外。我这样的小人物,没有皇帝的命令,在皇帝离开前也不好随意离开。所以在这并不大的掖庭小院中,就只有我与霁两人相对而立。
他看着我,弯了弯嘴角:“陌公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啊。”
我有那么一瞬间被他的笑晃了神——老天当真是眷顾这家伙,给了他一张连女人看见都会产生妒忌之心的脸。他笑的时候,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会柔和下来,削去了那张脸在不笑时的那份冷漠疏离。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似乎在与记忆中那个模糊不清的影子重合。
我暗自掐了下手心,提醒自己:莫要被美色迷惑,莫要被美色迷惑。我半阖着眼睛,答道:“奴才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和霁大人再次见面。”或者说,我本以为我与霁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他挑了挑眉,不知为何突然对我出手,在凌冽的拳风袭来的同时,我下意识地挪步躲开了那狠戾的一拳,手比脑子更快的出掌接下了霁的一拳。戳我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