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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曙光初破夜幕,东边天际泛起的第一缕阳光,恰似细密而璀璨的金色丝线,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柔,轻柔地洒落在静谧的汴梁城。刹那间,这座古老而厚重的城市仿若被神奇的魔法轻轻触碰,被注入了全新的、蓬勃的生命力。一时间,鸡鸣声此起彼伏,高亢嘹亮的声音似在相互竞赛,犬吠声遥相呼应,或短促或悠长,交织成一曲充满浓郁烟火气的晨之乐章,以最为热烈而直接的方式,宣告着崭新一天的盛大开启。

江明在这一片祥和而又充满生机的氛围中,悠悠然从睡梦深处缓缓苏醒过来。他仿若从悠远的梦境深处跋涉归来,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眸中尚有一丝初醒之人特有的朦胧与迷离。随后,江明轻轻坐起身来,动作带着几分慵懒与惬意,活动了一下筋骨,惊喜地发现昨日还如恶魔般紧紧缠绕着他的那种浑身酸软无力的感觉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被清晨的微风悄然吹散。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一口腹内的闷气,刹那间,只觉神清气爽,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在欢呼雀跃,尽情地呼吸着这清晨清新而又略带凉意的空气,每一个细胞都在这美妙的瞬间苏醒过来,感受着新生的喜悦。

江明的目光缓缓扫过房中那古色古香的布置,精美的雕花床榻,其上的纹路精致而繁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古朴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见证着岁月的沉淀;雅致的屏风,其上绘制的山水花鸟栩栩如生,似要将人引入那画中的仙境…… 一切都如此真实而又充满质感,他这才彻底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并非身处一场虚幻的、缥缈的梦境之中。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江明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丝丝缕缕的失落感,仿若一片淡淡的乌云悄然遮住了心中那片原本晴朗的天空。他使劲地摇晃了几下脑袋,试图将这些负面的情绪如同驱赶恼人的蚊虫一般驱散。江明本就天性乐观,随遇而安的性格如同明亮的灯塔,在这情绪的迷雾中为他指引方向,让他渐渐开始尝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并非孤儿,在千年之后的那个世界里,双亲还有兄弟姐妹会相互照顾。虽说此后恐怕再也难以相见,但只要知道他们生活得幸福安康,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过度伤心难过的理由。毕竟,多愁善感从来都不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他更愿意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生活给予的一切挑战与变故。

江明慢慢腾腾地穿上衣服,起身来到铜镜前整理有些凌乱的发型。他凝视着铜镜中那略显模糊的影子,心中暗自苦笑,没有兰夫人在旁帮忙,想要摆弄好这长长的头发还真是麻烦至极。他手法生硬地梳理了一番,那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与局促,最终自我感觉还算勉强满意,只能无奈地耸耸肩,接受了这个并不完美的结果。

江明心中曾一度以为,那俏丽可爱的萍儿便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每日能与这样一位娇美动人的少女朝夕相伴,光是想想都觉得赏心悦目,心情想必也会因此而变得格外舒畅吧。若是还能与她一起做些有益身心健康的小游戏,那简直就如同生活在天堂一般美妙,仿佛置身于一幅美好的画卷之中,充满了诗意与浪漫。

可惜,残酷的现实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刃,瞬间将江明这美好的幻想彻底破灭。且不说萍儿本就是兰夫人的贴身婢女,单单是在这宋朝时期,婢女仆役也是拥有人身自由权利的。他们并非古装剧里所描绘的那种毫无地位、任主人生杀予夺的奴隶仆役,反而更类似于现代的雇佣制度。主人家需支付钱财雇佣仆役婢女,双方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规定履行职责,待服役期满,便两清了,仆役婢女随时都可以选择离开。而且,他们的人身安全受到朝廷法令的严格保护,若是受到主人家的无故欺凌,便可前往当地官府申诉。当然,暂且不论申诉是否能够成功,但只要主人家欺辱下人的名声传扬出去,必定会受到世人的谴责,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愿意到他家工作了。

“公子,起床了没有。” 门外传来长贵那洪亮且极具穿透力的叫喊声,仿若一道惊雷,一下子就打断了江明正沉浸其中的想入非非。江明微微一怔,思绪仿若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从方才那充满奇幻与遐想的种种念头中强行拉回现实。

“进来。” 江明回应道。对于长贵,在江明从原主那里继承来的记忆里,着实没留下什么太过深刻的印记,仅仅只是知晓他是江家的长工罢了。长贵这人,每日清晨总是如同精准的时钟一般极为准时地给自己送来洗漱用的温水,做事向来靠谱又守时,仿若江家运转中一颗稳定的螺丝钉。江明起床之时,便已依照以往的惯例,提前把门栓拿开了,就如同展开双臂欢迎老友一般,等着长贵前来。

“公子早安,公子今天的气色不错啊。” 长贵听到江明的回应后,应声推门而入。他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般驾轻就熟地把手里端着的一盆温水稳稳地放到了房中角落的一个木架上,随后回过身来,毕恭毕敬地向江明行礼请安,那姿态、那神情,满是恭敬与谨慎,仿若在面对一位尊贵无比的王者。

“麻烦你了。” 江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客气地说道。这笑脸落在长贵眼中,竟让他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长贵隐隐觉得,今日的公子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了,可具体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一时之间,他却又说不清楚,只是心底莫名地泛起一丝异样,仿若平静的湖面被一颗未知的石子轻轻扰动。

见长贵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径直离开,江明也没再多作理会,自顾自地径直走到木架前。他伸手拿起旁边放置的毛巾,轻轻浸入温水之中,待毛巾吸饱了水,又稍稍用力将其拧干,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洗漱起来。这里没有牙膏可用,不过有清盐来清洁牙齿;也没有肥皂,取而代之的是皂胰子。江明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洗漱着,那动作舒缓而又有节奏,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总算是把手脸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等他回过身时,却发现长贵已然悄悄退了出去,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仿若一个悄然离去的影子。

江明对此倒也没太在意,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眼前略显杂乱的物品,而后便踱步走到中间的桌子前,安然地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起来。一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门前很快便出现了兰夫人和萍儿那熟悉的身影。

“娘,萍儿姐姐,早。” 江明瞧见她们,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极为自然地行礼问候。他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平淡如常,不过相较于昨天之前,已然没有了那种抵触的情绪,显得颇为自然亲和,仿若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被岁月打磨光滑。兰夫人见状,脸上绽放出明媚的微笑,款步盈盈地上前,伸出手轻柔地为江明抚平头上翘起的几根发丝,还围着江明缓缓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这才含笑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慈爱,仿若看着一件精心雕琢而成的稀世珍宝。

“明儿,身子怎么样了?” 兰夫人含着笑,关切地问道。

“已经全好了。” 江明一边说着,一边挥手、顿足,还特意挺直了腰板,好让兰夫人能更加清楚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那模样透着一股认真劲儿,就盼着能让兰夫人彻底放心,仿若一个急于展示自己成长的孩童。

“兰夫人,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仆役的通报声,告知众人早膳已然备好,等待着他们前去享用了,那声音在空气中悠悠回荡,似在召唤着众人开启新一天的美食之旅。

在兰夫人仔细检查江明身体的当口,萍儿在一旁也丝毫没有闲着。她那小巧而又灵动的手里提着个篮子,这篮子可不是空落落的,里面满满当当装着碗筷以及各类食物呢。只见萍儿手脚麻利地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取出,在桌面上摆放得整整齐齐,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然平日里没少做这些事儿,已然练就了极为娴熟的技艺。

再看那桌上摆放好的早餐,正热气腾腾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香味仿佛有了魔力一般,丝丝缕缕地直往人鼻子里钻,撩拨着人的嗅觉神经。江明的肚子也极为配合地发出了微弱的饥鸣声,在古代可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呀,况且江明如今正处在长身体的青春期,对食物的需求本就比较大,哪里经得住眼前这般美食的诱惑呢。他只觉喉咙不停地滚动着,唾液也不由自主地悄悄滋生起来,在口腔里缓缓汇聚。兰夫人瞧见他这副模样,又怎会不明白自己孩子的心思,便微笑着轻轻拉着江明,那动作轻柔而又充满慈爱,示意他坐下用餐。

“明儿,慢点吃,小心烫着。” 兰夫人坐在江明旁边的椅子上,满眼慈爱地看着他。只见江明就像一阵迅猛的风卷过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消灭着桌面上的膳食,那吃相虽略显急切,却也透着一股少年人的率真与可爱,仿佛世间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兰夫人看着看着,脸上不禁露出了更加慈祥的微笑,那笑容里满是对孩子的宠溺与欣慰。

江明风卷残云般地吞下几口食物后,肚子舒服了许多,这才回过神来。他一抬头,便瞧见了萍儿眸子里那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手上的动作也随之慢了下来,脸上微微泛起了一抹红晕,颇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那模样就像一个做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

“娘,昨晚和小叔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回去了没有?”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江明赶忙随口询问起来,试图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那话语里带着一丝刻意的自然。

兰夫人闻言,表情先是微微凝滞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嘴角又浮起了那秀美的笑容,和声细语地柔声说道:“三叔见你平安无事,便在家里住了一宿,今儿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匆匆赶回去了呢。”

“回去了就好,昨晚没和小叔说上几句话,过两天得去祥符看望他才行。” 江明笑着说道,心里想着,反正祥符县城距离汴梁城也就十余里地罢了,就算是靠双脚走路往返,顶多也就两个来小时,去看望一下江潜也不是什么难事,正好还能和三叔好好叙叙旧呢。

“难得你有这份心意,总算是没有辜负三叔平日对你的一番爱护之情。” 兰夫人嘴角上扬,那笑容恰似一朵迎着朝阳绚烂盛开的鲜花,瞬间绽放出明媚而动人的光彩,仿佛有丝丝缕缕的光芒从她的笑容里散发出来,为整个略显素雅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明媚的亮色,让这一方空间都变得暖意融融起来。然而,在她的心底深处,却不禁感到一丝惊讶与疑惑,犹如平静的湖面下悄然泛起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涟漪。她那敏锐的心思已然察觉到,儿子似乎真的与以往大不相同了。以往啊,可都是江潜思念江明的时候,派人前来接他过去相聚,每一次都是在旁人的牵引下,江明才会与三叔碰面。而如今,江明却能主动想着要去拜访三叔,这般转变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就好像原本熟悉的轨道突然出现了别样的分支,让人既觉得新奇又难免心生疑惑。

“明儿知道自己往日过于顽劣,着实没少让娘亲您为我担心忧虑。” 江明微微垂首,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声音也带着一丝自责的低沉,“如今明儿已然不小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日渐明白了许多世事道理,深知往日所犯过错,内心已下定决心痛改前非。娘亲,您就放心吧。” 说着,江明突然站起身来,那动作带着一股决然,神色恭敬而庄重,宛如一位虔诚的信徒在面对心中最为神圣的存在一般。他朝着兰夫人深深地弯腰一躬,脊背弯出的弧度仿佛承载着他所有的决心与诚意,言辞恳切,义正词严,每一个字都好似从心底深处缓缓流淌而出,饱含着他的真情实意,仿佛是在对自己那充满荒唐的过去进行一场郑重的告别,同时也是对未来要走的路做出的一种坚定承诺,就像是立下了一份无声却又无比庄重的誓言。

江明心中十分清楚,若想在这个全然陌生的时代里顺遂地生活下去,就必须要努力融入其中。虽说他拥有了江明身体的记忆,但毕竟自己实则是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一些习惯和脾性肯定会与之前的江明存在差异。与其让旁人在日后的相处中渐渐察觉出异样而起了疑心,倒不如自己主动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说是浪子回头。如此一来,只要自己今后言行足够谨慎,哪怕偶尔做出一些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略显奇异的行为,别人或许也不会太过在意与见怪了。毕竟,一个人若是有了改过自新的决心,那偶尔出现些与众不同之处,旁人也大都会抱着宽容和理解的心态去看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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