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是个摄影师,从不拍人像,我曾撒娇让他拍拍我,他拒绝了。
知道他的习惯后,我再没要求过他给我拍照。
直到某天,我捡起那本掉在地上的书,里面有张照片,一个在绿山墙下微笑的女孩儿。
我认得她,时川资助的女大学生。
绿山墙,可真讽刺啊。
我将照片夹进书里放归原位,转身给时川打了电话,“你拍过人像吗?比如女生的写真之类的。”
我语气漫不经心,但心却隐隐作痛。
“没有,怎么了?”
“筱筱想找个人帮她拍照,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摄影师。”
“可以,我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好。”
时川的语调一如往常,不急不缓。我的心却随着他的话越沉越深。
我和时川说过,我最恨欺骗,偏偏他这么做了。
“我们分手吧。”
时川回来那天,我向他提了分手,他似乎并不惊讶,那双温润的眼睛一如初见时毫无波澜。
我不禁想,时川,你真的会因为一个人而难过吗?
会后悔,会害怕失去她吗?
他抱住我,紧紧攥着我的手,不停地道歉。
“言言,对不起,原谅我,以后我会多陪陪你的。”
我没有挣扎,仿佛已经预料到他的解决方式,不温不火地冷处理。
时川很忙,总是没时间陪我,我计划的旅行从来没有实现过。
但这些,并不是导致我们分开的理由。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沉闷而有力。
时川总是这样,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他总是妥协,什么都说好,让我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算了吧。”
我眼角有了泪,开口却理智。
爱情于我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拥有固然美好,失去也毫不可惜。
“我不答应分手,我们各自先冷静一下吧。”
时川松了手,用温柔的眸光看我,似乎在纵容我的无理取闹。
我从前有多么喜欢他的善解人意,如今就有多么厌恶他的虚伪和欺骗。
辞去工作后,我搬到了城郊,并非疗伤,只是喜欢安静。
房子是毕业后不久买的,那时和朋友参加设计比赛获了奖,钱没捂热就全用来交了首付。
那时的想法很简单,想在这个偌大的城市有个家,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家。
当时高兴疯了,但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时川。
阳台上的花迎风招展,我倚在沙发上,电话那头的苏女士喋喋不休。
“你和小时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都是老姑娘了,还不着急。”
“别挑了,时川人不错,在等就人老珠黄了,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老了都没人陪你。”
……
“妈,我和时川分手了,以后别提他了。”
“以后没事的话,别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这句话后,我挂了电话。
苏女士名牌大学毕业,自视甚高,虽然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但她从不自卑。
她一直是骄傲的,恣意的,甚至是随性而为的。
丈夫出轨,无疑是她人生的一大污点,所以她抛父弃女,毫不愧疚。
如果我不是她的女儿,我一定会认为她的所作所为情有可原。
可惜,我是她的女儿,她一直瞧不上眼的女儿。
那些灰暗的小路,不是她陪我走过来的。
所以,请不要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
“言言,你还好吗?”
时隔半月再听到时川的声音,我有些恍惚,到底是喜欢了三年,我并非毫无波动。
“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时川,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电话那头的人,很久没有说话。
我拆去墙上的合照,将它们一一拾起,撕碎,丢进垃圾桶里。
翻篇了,我对自己说。
然而生活并不如我所愿。
在那家我一直很想和时川去的餐厅,我遇见了他。
时川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站在门口,看着餐厅里笑着的两人,有些进退不得。
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时川,事到如今,我才发现,原来是我想多了。
时川饮食清淡,很少吃重油重盐的东西,对于火锅一类的食物,他几乎不碰。
而餐厅里的人就像是换了一个壳子的他。
“人啊,真是善变。”
“筱筱,我们走吧,我突然不想吃火锅了。”戳我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