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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岁,外公去世前为我求得一纸婚书。

  二十一岁,我入濯清府,成为周家不受欢迎的哑巴主母。

  府内处处蔷薇开,我便知道周濯风大概是喜欢极了。

  可突然有一天,他却拿着我送人的栀子问:「为何不送我花?」

  我才惊觉,周濯风竟是会手语的。

  1.

  十九岁,外公去世前告知为我定下婚事,二十岁时对方会上山接我。

  我是外公捡来的弃婴,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所以外公说:「栀栀,你一个人在山里,外公不放心。」

  我们是住在山里的人,我是外公靠木雕抚养长大,少见生人,从未下过山。

  我听他的话,等着那个前来履约的婚事。

  可直到二十一岁,周家才派人来接我。

  后来我才知道,周老爷子病逝,遗言命周濯风娶我。

  也知道了,原来是外公与周老爷子有恩,主动求得的这纸婚书。

  车将我送到濯清府,我见到了我要嫁的人。

  「你是沈栀?」

  彼时正值夏季,蔷薇盛开,他立于此间,宛若尘埃不染。

  我紧张地点头,他没走近,只示意下人带我安置。

  此后,我入住了濯清府。

  周濯风对我态度不冷不热,同住也鲜少交流,我们也不像夫妻,不睡在一个房间。

  渐渐的,府里的下人不能唤我太太。

  不知何时起,周濯风也更少回来。

  2.

  换季易受寒,我发觉自己有些发烧时,女佣通知我,先生打来电话让我去明枢楼。

  我挣扎起身,车驶下山不久,周濯风来了电话。

  只是他说:「不用来了。」

  失神间,我才发现司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车外。

  车抛锚了。

  我拒绝了司机打车送我回去的提议,想着去找药店。

  可雨势越来越急促,我越想跑,眼前就越恍惚。

  昏迷之前,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想回答,却才记起。

  我是哑巴,生来就说不了话。

  周家视我为耻辱,周濯风大概也是如此想法,所以才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其实很少带我出去,大部分都是明枢楼。

  我总是不明白周濯风让我去那儿参加什么宴会,因为每次去都只是待在包间里。

  他很忙,所以,我刚坐下,助理就会来告诉我,先生临时有事先走了。

  长此以往,我发现自己像是个不重要的物件,连被他想起时的期限都短。

  医院醒来时,床边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他叫隋澈,会用手语。

  这是我下山以来,遇见的第一个跟我用手语沟通的人。

  离开医院时,我问他要了张名片,外公说,有恩必还,有恩必报。

  濯清府是私宅,到半山腰,门卫通知司机来接我,说是今日府内有客。

  有客,我就不便出来。

  不过两天,府里的蔷薇花又绽放了不少。

  刚进入客厅,碰到了从楼梯上下来的周濯风,见到我时他似乎是皱了眉。

  「不用给我准备晚餐。」

  我怔然,迟迟没能反应过来。

  刚到濯清府时,我是想过讨好他的,但我会的很少,只有雕刻和下厨。

  「脸色不太好。」他走近了些,很自然地抬手探了探我额面上的温度,手掌有些凉,「不舒服?」

  我反应极慢地摇头避开,垂眼就要上楼。

  周濯风大概最不喜欢我这副软弱模样的,果然听到他轻啧了一声。

  我神经下意识绷着,连脚上的步子都加快了。

  「晚上家里人多,你不用下来。」

  他的声音追来,我脚步都未停。

  自搬进濯清府起,周濯风就搬离了二楼主卧,下人眼观鼻鼻观心,却也知道,我这个太太形同虚设。

  3.

  濯清府的位置很好,从主卧的位置,傍晚能看到朝霞。

  窗子打开,楼下飘来淡淡的香,温度回升的时候,整个濯清府都会开满了蔷薇花。

  我初来那年花开尤盛。

  那时盛夏,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房子,也是初次见周濯风。

  他着一身白,站在院子里,只一眼,我就想,那样一张脸,哪怕是外公也雕刻不出来。

  那时他对我的态度也淡淡的,但说不上淡漠,是什么时候开始呢,他见我时总会皱眉。

  应该是我第一次去老宅。

  周家人太多了,却个个对我不喜,被推下喷水池时,孩子在笑,大人鄙夷,大概是我扫了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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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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