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何干？”
祝瑜念叨一下这四个字，眸子暗了暗，他觉得这开始复苏的记忆并不好，反而让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更加纠结煎熬，如果一开始确实是他欠宋渊澄的……
“你这家伙好不讲理，刚要不是我伸手打了一下，这玻璃坛子可就砸在你的脑袋上了。”
拉开易拉罐喝啤酒的宋渊澄淡淡地道，“不是你搞的鬼？”
“不是，你曾祖父说了，你最近气运不好，霉运当头，好几次都是我帮你的。”
“我谢谢你。”宋渊澄把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里，心想他霉运当头是因为谁在他身边啊，但是刺激一下两下就行了，不能真的把对方给激怒，刚差点都送自己去见阎王爷了，车还给他弄坏，维修要好几千。
败家鬼。
他进浴室洗澡。宋渊澄虽然是老师，但是身材锻炼的很好，肩宽腰窄，腿长肌肉紧实，担得起男色惑人四个字。
宋渊澄一边淋浴，一边想着抽个时间去淮闽那边，去看有没有关于那男鬼的信息，然后就在水汽弥漫的镜子里看见一张通红的鬼脸。
饶是教授，这个时候宋渊澄都想骂一种植物。
他回头，看见若无其事一身褴褛的祝瑜抬手一挥，他的沐浴露和洗发露就被打翻，祝瑜低着头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其实是他闻不到，没有五感，“你现在用的这些洗浴的东西，比那些千金小姐还多。”
祝瑜背对着他感叹，莹白的耳廓泛着粉，然后这鬼还躺进浴缸里，“刚到这里那天，我看见你在这里躺着泡澡，还放满了玫瑰花瓣。”
他就那么坐在浴缸里，一张脏污的脸笑脸盈盈地看向宋渊澄，光明正大地打量完，才红着脸别过眼去，扶着额，“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了很多，你刚到祝家时，只有个子没有肉，看上去像抽了条的竹竿。”
“你想必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那个时候的教养礼节应该很好，祝瑜，像一个登徒子一样看男子洗澡品头弄足，失礼了吧。”
“你是我的妻。”祝瑜抱着双腿正色道。
“一百多年前的事就别当真了，再说你我之间肯定闹得很难看，我哪还能是你的妻。”神经病吧，宋渊澄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被一个鬼气得失了风度。
“那既然如此，我现在不过一介亡灵，不存在失礼的，想看就看嘛。”
宋渊澄哽住，黑着脸匆匆地洗完澡，还得收拾被打翻的沐浴露，一向不喜欢麻烦的宋教授差点爆炸。
祝瑜自知理亏，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任性孩子气还得别人来给他处理烂摊子，重点是上辈子宋渊澄可比他小了将近八岁。
“你就当我没见过世面，冒犯了些。”祝瑜跟在他屁股后面，“那几日我还养好身体时，藏在你身边跟着你出去，这个世界大变了样子，到处都是高楼大厦，青砖白瓦的房子没有了，街上到处都是在跑的铁皮车，我第一次坐上你开的汽车的时候，还挺新奇的。”
这鬼怎么变得话痨了起来，宋渊澄皱眉。
然后对方又念叨道，“那时我的母亲还裹着小脚，现如今，大街上的女孩子都穿着自由尽情展现自己的美，嗯，虽然我看着不太适应，但是这个社会好像变得包容文明进步了很多。”
“见解还挺深刻。”
被夸的和夸的都难得愣了愣，毕竟，好像，昨天晚上，祝瑜还在索命，宋渊澄还在想驱鬼，而现在，宋渊澄依旧想驱鬼，但是，祝瑜，却没那么想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