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久一愣,“什么?”
“其实这种情况也挺常见的,说不定他过几天就想起来了。”
一时间,阮久久心软如麻,不知该作何反应。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陡然出现的贺雨,自己沦为替身被赶出家门,还有并没有死而且失忆的仇慕……
阮久久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指关节抵住眉心,不自禁叹了口气。
陈哲很知趣地说:“你先休息吧,把那么重的人拖到岸上,难为你一个Omega了。对了,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阮久久又撒了一个谎,“我是来旅游的,晚上睡不着出去散步,刚好看见他了。”
鹤镇偏远,也没有什么旅游景点,只是临着大海,能有什么可玩的。陈哲明显不相信,但没有戳穿,说:“行,我走了,有事找我,我就在诊室里。”
阮久久点头,他太累了,躺下后很快又睡着了,但仍旧睡得不安稳,半小时后就又惊醒。房间里不知怎么热得像个蒸笼,阮久久看向头顶的空调,发黄的扇叶半开着,温度显示屏也亮着,但空调却不在工作。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发现手掌上缠着的纱布已经湿透,便下床去找陈哲。
走廊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尽头的窗户开着,有微风吹进来,昏黄的夕照洒落在窗前的地上,安宁又平和。
阮久久走到护士站,看见电子显示屏上的日期,惊觉离他救起仇慕竟然已经过了两天。
他顺着指示牌去到诊室,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但里面隐约传出说话声。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你是坐船出来,然后落海了?”是陈哲的声音。
“不记得了。”
“行吧,这个情况,我也不好说,像有的人隔几天就想起来,有的人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仇慕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有,阮久久竭力去听,但没想到房门没关严,猛然向里打开了,阮久久跟着一同跌进去,脚踝的伤让他没能站稳,踉跄几步后,额头撞到了坐在门边不远处的仇慕的肩膀上。
他立刻稳住身形退开,犹豫片刻,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道歉。
而这一撞似乎正巧撞到了仇慕的伤口,阮久久看见他臂膀上缠着的纱布渗出血来,吓得脸色惨白,一抬头与仇慕的眼睛对个正着。
他眉头微蹙,琥珀色的双瞳中闪过一丝不耐,嘴唇微抿,但配上他裹着纱布的脑袋和苍白脸颊上的划痕,平日里冷峻威严的气势湮灭不少。
他这幅神情,阮久久见过很多次,心中明了仇慕生气了。但他偏不道歉,自顾自走到陈哲面前,伸出了手。
“帮我换纱布。”他说。
“等会儿吧,我在跟他说病情呢,你边上坐会儿。”
阮久久看了一眼边上又矮又小的板凳,没动,喋喋不休地说:“那个凳子根本不能坐人,我要坐沙发。而且凭什么他优先?我才比较紧急,你看这个纱布都要滴水了,要是我感染了怎么办?还有,病房里的空调坏了,你让人去修。”
他大少爷脾气上来,语气也高高在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陈哲早前就看出来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他又没义务惯着阮久久娇娇的脾气,嗤笑一声,说:“爱坐不坐,没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你都救了他了,怎么这会儿跟他过不去?我告诉你,你少跟我摆你那少爷架子,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