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傅翠翠想和丈夫说一说上官长离白日里做的事情,准备让他好好管教下三女儿。
没想到,一等等到九点,两片眼皮子都睁不开了,上官盛云还没有回来。
又强撑了三刻钟,才看到上官盛云搂着柳小蝶回来。
柳小蝶穿了身黑色无袖旗袍,肩上披着酒红色的薄纱,胸口上心形的镂空位置只在薄纱上点缀了几颗亮珠子,隐隐露出双峰的形态,挽着侧髻,梳了个条形排列的珍珠梳。
“孩子都十七了,还是穿得似个妓子样儿!”傅翠翠咬牙低声骂道。
但她又恨又妒,同样的饭食,偏她三十有五了,那身姿面庞还如二十出头的少女一般。
“太太,您还等着呢!今日有些晚了,老爷和那些老爷们喝得尽兴!”柳小蝶表情微含了些挑衅。
“老爷,我有事想与你说。”傅翠翠狠狠剜她一眼。
“明日说吧!”上官盛云一挥手就领着柳小蝶回了屋。
傅翠翠不甘心,跟了上去,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已经传来了浪言浪语,不由攥紧了帕子。
平日只能一走了之,但今天事大,傅翠翠于是在门外大声道:“老爷,今天军政府派人来了。”
屋里的声音停了,上官盛云衣衫不整地就拉开了门。
傅翠翠侧身让开道,两人回了正房。
“快说,怎么回事?”
傅翠翠便把下午阎三爷要见他三女儿,他三女儿直接甩脸子没有答应的事情说了。
“这阿璃极少出门,在哪里招惹了这位阎王?我听说,他这几年都打死三个姨太太了,所以至今无人敢提他的亲事。”上官盛云抹了一把汗。
“那就不知了,阿璃今日倒是长了气性,还当众责罚了下人!”傅翠翠一天就没有顺过气。
“她本就是主子,打个下人也不是事儿,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可是为何?”
傅翠翠今早把上官长离的阴阳话听了进去,觉得儿子女儿有事瞒着,所以就没有深讲这件事,再讲也是自家的事,比不得得罪军政府事大。
“也确实不是事儿,只是阎三爷放下了威胁的话,说明日还要来,老爷你明日最好在家,万一阿璃还是不愿意见,您得劝劝。”傅翠翠把“劝”字说得极重。
“行了,我明日就在家里等他,若实在看上了,就让阿璃嫁过去,是死是活也是她的命数,总不能让我们一家人陪葬的,若是伺候的好,我们也能攀门好亲。”
上官盛云靠在榻边揉了揉额头,傅翠翠上前倚在他身后,替他轻轻按摩着头部,柔声答:“我和老爷想的一样。”
第二天上官长离睡到了自然醒才起身。
家里没有人敢去请,桌子上一起用早饭的人都黑着脸。
上官瑶正好瞥见彩芬端了一只托盘往后院走,于是叫住了她,一看托盘上是一碗燕窝粥、一屉小笼包、一碟翠绿的小油菜。
“怎的?现在是成公主了是吧!还送到屋里吃?!”
“二小姐,三小姐说......”
“说什么!”
“说怕人下毒......以后都单独用饭,指定我送,还让我先试毒了才吃......”彩芬委屈得都要哭了。
上官瑶吃惊地看着彩芬,难怪这托盘里多了餐具,原来是给彩芬试毒用的。
上官盛云愣了一愣,扫了屋里人一眼,然后答:“她愿意就这么吃吧!”
“老爷,我怕......能不能......”彩芬祈求道。
“怕什么!难不成真有人下毒?你先吃也就是宽宽三小姐的心而已!再废话,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上官盛云想着接下来与阎三爷的会面,就有些担心,火气也上来了。
傅翠翠朝彩芬挥挥手,彩芬擦了把滚到腮边的泪珠,只能去送饭。
上官瑶恨得牙痒痒:“阿爸!你为什么向着她?”
她昨天出去浪了一天,晚饭时才回来,所以不知道军政府有人来找上官长离的事。
吃了早饭,上官盛云也不敢去商行上班,就在家里喝茶等着阎三爷来。
直等到快中午,在路口候着的下人来报,车到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