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话题也不好使。
陆屿洲摸了摸鼻尖,“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要怎样才肯信我?”他似乎是没辙了。
她眼眸微转,灵动而狡黠,微微俯身望着他的双眼,呼吸交缠,“想要取得别人的信任,就要先给甜头,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你说帮我,总要让我看到诚意。”
他沉吟片刻,“好。”
答应的太快,她反倒有点不太敢相信了。
生怕有陷阱。
警惕的小表情,被他看在眼里,忍不住勾唇,“等着,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卷。”
“最好是。”
她转身离去。
陆屿洲望着她的背影,表情沉静淡漠,只有放在膝盖上的指尖,还残存着柔嫩肌肤的触感。
他近乎贪婪的握着手。
生怕转瞬间消逝。
……
晚饭前,任清韵去了书房。
陆庭禹坐在书桌后,目光带着探究和考量,看的人头皮发麻。
“清韵啊,房间还满意吗?”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任清韵愣了下。
随即点头。
以前她住窄小逼仄的杂物间,现在一举升级到客卧,能有什么不满意。
“满意就好,你离开家三年,对我们都有些生疏了,以后住在家里,有的是时间让咱们一家人沟通感情。”
陆庭禹何时对她这样好过,他平时都把她当透明人,只有对她不满时,发号施令。
让她去禁闭室悔过。
这种转变让人毛骨悚然,只觉得后面有更大的陷阱。
“你婶婶说,你和阿洲去酒店了?”
任清韵微微咬牙。
下一秒,他脸色沉下来。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
何止记得,简直永生难忘。
发现她和陆屿洲谈恋爱的那天,陆庭禹发了很大的火,估计是气昏了头,开始口不择言。
“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配和阿洲在一起?”
“你就是个孤儿,知道外面人怎么说你吗?灾星!克死你家人不算,到我家还不消停!要不是我陆家好心资助,你能长这么大?能出去读书?”
“你早死在外面了!”
从回忆中抽身,眼前是陆庭禹阴沉的脸。
他冷冷道,“跪下。”
任清韵没有动。
“怎么,我命令不动你了?出国三年,翅膀硬了,学会反抗了。”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
目光阴鸷冷漠。
“国外三年,身无分文,被学院拒之门外,过丧家之犬的生活,都没有让你长记性吗?”
任清韵如坠冰窖。
刚到国外那年,陆屿洲给她的银行卡莫名被冻结,她原本被一家不错的舞蹈学院录取,去报到那天却莫名其妙将她拒之门外。
如果不是遇到老师,别说追求舞蹈梦,她可能都要冻死街头。
“为什么?”
“因为你不听话。”陆庭禹一字一顿,“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了,任清韵,跪下。”
这两个字,犹如宣判。
重重砸在任清韵的肩膀上,为了调查父母死亡真相。
她告诉自己,要忍。
笔直的双腿慢慢弯下,终于接触到坚硬的地面,冰冷如尖刺,狠狠刺入骨头缝里。
“记住你的身份,乖乖听话,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未来,不听话……你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压下她的脊梁骨,他才终于缓和了语气,如一个慈祥的长辈般叮嘱。
任清韵双手紧握,指甲刺入掌心。
刺痛反而让她无比清醒。
“是。”
陆庭禹重新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手中文件。
就任由她跪在冰冷瓷砖上。
也不说何时可以起来。
任清韵足足跪了半个小时,门外终于响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