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音没有立即回答。她起身走到咖啡厅的落地窗前，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片刻后，她转过身："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观点吗？关于音乐本质的。"
"你说过很多，具体是哪个？"
"音乐最重要的不是取悦听众，而是打动人心。"林昭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连创作者自己都不相信的音乐，又怎么能打动别人？"
"所以你是准备继续坚持自己的风格？"梁秋若有所思。
"但不是固执己见。"林昭音重新坐回座位，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这是我这两天重新编排的作品，加入了一些新的元素。"
悠扬的旋律在咖啡厅的一角流淌。仍然是那首获奖作品，但编曲明显不同。原本偏冷的电子音效变得温暖，古筝的韵味也更加突出。整首歌保持了实验性的创新，却又增添了几分亲和力。
梁秋听得入神。等音乐结束，她眼前一亮："这版本确实更容易被接受，但又没有丢失你的个人特色。"
"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林昭音轻轻敲击着桌面，"在坚持中寻求突破，在创新中不忘初心。"
"下午的试音会，就用这个版本吧。"梁秋看了看手表，"说起来，天音娱乐虽然不算顶级公司，但他们一直很重视原创。也许会有转机。"
然而，现实很快就浇灭了这份期待。
天音娱乐的试音总监只听了一半就按下了停止键："抱歉，这种风格可能比较适合配乐或者小众音乐节，但做流行音乐......"
离开天音娱乐已经是傍晚。最后一家预约的公司干脆爽约，连个解释的电话都没有。梁秋气得直跺脚："太不专业了！明天我就在圈内把这事捅出去！"
"别。"林昭音拉住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静下心来想想下一步。"
地铁站的方向涌来一群下班的人流。林昭音看着这些行色匆匆的面孔，突然说："也许我们的方向错了。"
"什么意思？"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大公司身上，不如从基层开始。"林昭音指了指街边的一家LiveHouse，"像这样的地方，才是音乐最原始的生长土壤。"
梁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LiveHouse的门口贴着各种演出海报，形形色色的音乐人在这里留下自己的足迹。忽然，她注意到其中一张格外醒目的海报。
"下周五，地下音乐节......"梁秋念着海报上的文字，突然一拍大腿，"对啊！我们不是还有这个机会吗！"
"嗯。"林昭音点点头，"真正喜欢音乐的人，才是最好的听众。"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谁都没有再提今天的失意。地铁站前，梁秋突然说："明天我再联系几家小型厂牌，他们可能会对你的音乐更有兴趣。"
"好。"林昭音笑着点头，"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准备音乐节的曲目。那将是一个很好的展示机会。"
"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林昭音摇摇头，"创作这事，还得靠自己。"
分别时，梁秋欲言又止："对了，谢氏那边......"
"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林昭音微笑，"等音乐节之后再考虑吧。"
回到公寓，林昭音没有立即休息。她坐在工作台前，重新翻开那些被拒绝的作品。一个个音符在眼前跳动，像是在诉说着她在伯克利的点点滴滴。
音响里循环播放着白天完成的新版本。耳机中传来熟悉的旋律，却带着不一样的温度。这是她在坚持中找到的新方向，是对音乐最诚实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