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华略显单薄,也背了个筐,放了点没分量的玩意。
兄弟俩看向赵鸣背上的撅把子,都目露羡慕。
年轻人,哪有不稀罕枪的?
“鸣子,咱进山打啥?”
“打熊!”
“嗯呐!”
哥仨嘻嘻哈哈进了山,一直走到了天擦黑。
进了山雪更厚,可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让雪层表面变成了硬壳子。
别说是人踩在上面没事,装满的马拉大车都能跑。
随着太阳下山,气温降的很快。
夜里零下三十多度的老林子,稍有疏忽就得把命留下。
赵鸣挑了个背风的地方,招呼两个兄弟安营扎寨。
他挖了个雪窝子,唐大虎拖回来一棵枯树,在洞口生起火,雪窝子里也有了点暖和劲。
杂粮馒头在火上烤烤,夹上卜留克咸菜,咬一口嘎嘎香。
年轻人凑在一起从来不会缺少话题。
吃饱喝足哥仨挤在雪窝子里,嘀嘀咕咕,牙洼子村的大姑娘小媳妇,挨个点评一番。
这个手脚麻利够勤快,那个身段婀娜模样俊,总之,在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眼中,村里就没歪瓜裂枣!
赵鸣在刘晓华念叨隔壁村苗大丫儿冲他笑过时,迷迷糊糊睡着了。
穿的棉袄足够厚,脚上又是棉吾鲁,雪窝子里睡一宿哥仨也不觉得冷。
早上醒来,吃饱喝足,哥仨直奔赵鸣记忆中的黑瞎子蹲仓的地方。
东北的老林子从来不缺野牲口,可是这莽莽群山,动辄就是千八百公里,专门找蹲仓的熊瞎子,难上加难。
也亏赵鸣知道位置,哥仨到了地方找了小半天的功夫,就看见一棵枯死的老杨树。
树洞挂满了白霜,当了大半辈子护林员的赵鸣扫一眼,就知道祸祸了邻村李豁子的那头黑熊,就在里面。
猎蹲仓的熊有讲究。
熊身上最值钱的就是熊胆,但熊胆的品质并不恒定。
想要收获一枚品质好、价值高的熊胆,得让黑熊发怒。
怒催胆生,熊瞎子越愤怒,胆的品质就越高。
正冬眠的熊,一枪嘎了,死的稀里糊涂,那熊胆最多是个草胆,不值钱。
赵鸣要熊胆是为了给他爹治病,草胆的药效肯定不够劲。
可要是把正蹲仓的熊放出来,任凭这货带着起床气闹腾,小哥仨就危险了。
野生动物的生命力十分强大,黑瞎子这种体重几百斤皮糙肉厚的选手更是难缠,一枪打不中脑袋,哥仨的安全就没了保障。
传闻中,黑熊胸口处有月牙形状的白毛,那里是命门。
这话不错。
但月牙中枪,正常的熊还能活个几十秒。
离的远无所谓,离的近,十秒就足够熊瞎子撕碎成年人了!
所以,开仓必须照脑袋打。
赵鸣砍了两根小腿粗的松树杆子,去掉枝丫一头削尖,唐大虎和刘晓华一人一根。
等蹲仓的熊瞎子冒头,这哥俩一边一个,用松树杆子叉住熊脑袋,赵鸣照头放枪就完事了。
虽说来时唐大虎和刘晓华都气势昂扬,可真临上手了,却都内心惴惴不定。
这特么的可是熊瞎子啊!
一巴掌能把一个成年男人扇飞的猛兽!
但凡出点差错,哥仨绑一块,就成了树洞子里那货的储备粮!
“鸣子,你可得瞄准啊!”
刘晓华小脸有点发白,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就特么你怂蛋,别扯犊子,鸣子,干他凉的!”
唐大虎瞪着眼,喘着粗气,偏偏还得压低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