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露出一张睡意惺忪的脸，那张脸上带着被打扰到的不悦，微蹙着眉，冷眼看着他。
许岁闻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蓦的对上那张倦怠不爽的面容，他愣在原地，大脑空白了一瞬。
眼前这人眉眼冷淡，一头微卷浓密的黑发有些散乱，随意覆在额角眼侧，遮盖住了少半张脸，简单的黑色短袖罩着宽直的肩，半边身体被门挡着，看起来身形高瘦。
记忆里，一张青涩冷清的面容和眼前这张带着冷意的脸重合，许岁闻无意识般脱口而出，唤了声：“陈牧”。
虽然这么久没见，他的外形有了变化，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可这张脸，许岁闻依然一眼就能认出。
门后的陈牧在看到许岁闻时，也明显怔愣了下。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隔着一扇半开的门，静静的和许岁闻对视着。
许岁闻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陈牧，看着此刻站在眼前的人，他不得不承认，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再一次见到陈牧，他的心还是忍不住会有波动。
“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许岁闻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陈牧没回答，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冷冽的眼神从他带着笑的脸上一寸寸扫过，晦暗不明。
许岁闻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想到当初分开时并不愉快的场面，他后知后觉般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尴尬。
陈牧却突然笑了，他将挡在身前的门彻底拉开，直面着眼前的人，语调散漫的疑问了句：“许岁闻？”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带着疑惑念出来，许岁闻呼吸一窒，定定的看着陈牧这张和记忆中没什么差别的脸。
陈牧已经不太记得他了吗？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许岁闻心里空了一片，酸涩难受。
分别了这么久，他不能要求陈牧还记挂着自己，六年多的时间，确实足以抹平他存在过的痕迹。
许岁闻维持着脸上的笑，难过的神色显露在眼底，他轻声说：“是我。”
“我过的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陈牧笑着，眼底却是冰冷的神色。
“我，”许岁闻张了张口，想解释些什么，但在陈牧冷漠疏离的眼神注视下，他还是闭上了嘴。
陈牧对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就连他的名字都要回忆好几秒才能想的起来，那些以前的事，他再提起来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增烦恼。
况且已经过了那么久，有太多东西早变了质，再回不到从前，他也不想多说。
“你什么？”陈牧突然开口，往前走了一步，近到许岁闻的身前。
他身高腿长，比许岁闻高出了好几公分，骤然靠近时带着压迫的气势，许岁闻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许岁闻后退的动作落在陈牧眼里，令他觉得格外刺眼，他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冷声问：“你讨厌我？”
陈牧的声音冰冷生硬，带着难掩的不悦，许岁闻忙解释：“不是，我怎么会讨厌······”
然而，他解释的话还没说完，陈牧便又往前了两步。
这两步跨度极大，带着锋芒凌厉的气压，径直到了许岁闻身前，几乎要贴到他身上。
许岁闻不太适应这种近距离的压迫感，尤其在对面的人脸色不太好看，带着明显不悦情绪的时候，他更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