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自幼身体羸弱,他五岁生辰,我在寺庙跪了整整一日,
只为替他求取治病的良药和佑他平安的玉观音。
傍晚回府,我踉跄着直奔厨房,亲手为他做了一碗长寿面。
可当我端着面来到儿子的住处时,竟发现生辰宴早已开始。
桌边坐着我的丈夫,儿子,还有丈夫的远房表妹,陈惜惜。
他们有说有笑,竟无一人关心我的去向。
“还是惜姨好,能给我讲这么多有趣的故事,不像我娘,天天就盯着后宅女人的那些事,实在无趣。”
“幸好她不在,不然我哪能这么轻松自在。”
“如果惜姨是我的娘亲该多好啊!”
……
姜宜笑僵在院外,听着里面的话,只觉如坠冰窖。
膝上被忽视已久的疼痛让她有些颤抖,
为了赶上儿子谢明钊的生辰,她从寺庙赶回来,两日一夜不曾歇息,
出乎意料,夫君谢允北竟是一句话都没说,嘴角微微翘起,竟是含着几分赞同的意味。
姜宜笑深深吸口气,压住心底的空荡茫然,敲门而入。
刚才还笑着的三人气氛一变,姜宜笑眼睁睁看着儿子嘴角垮下来,看着她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娘。
“回来了?”
谢允北笑意稍顿,看向她的神情微有几分冷淡,“坐下吧。”
陈惜惜像是女主人一样朝着她招手,出口含着几分深意,“表嫂快坐吧,今儿可是明钊生辰,你怎么才回来?”
姜宜笑生出些错觉,竟觉得自己是这“一家三口”的闯入者。
她笑意有些勉强,将手中长寿面放在谢明钊桌前,“明钊,这是娘亲手做的长寿面,快趁热吃吧。”
谢明钊下意识朝着陈惜惜看一眼,才低头,尝了一口。
姜宜笑疲倦,看着谢明钊吃面,沉着的心稍稍一松,竟觉得这几日以来的疲倦都稍稍消减几分。
她曾答应过儿子,每年的生辰都会亲手给他做一碗长寿面,于是今日才强忍疲倦。
尽管做完面,她已经累得站不稳。
却不想谢明钊只吃了一口,便不愿动,看向陈惜惜,像是在等她开口。
“明钊是想尝尝我给你做的生日蛋糕吗?”
陈惜惜笑了笑,朝僵住的姜宜笑隐晦扫了一眼,对着丫鬟道:“快去将蛋糕端上来。”
生日蛋糕是什么?
陈惜惜来府上之后,捣鼓出不少姜宜笑闻所未闻的物件,让谢明钊恨不得日日缠着她。
姜宜笑不由得朝着陈惜惜的丫鬟手中看去,见她端着一个浅黄色的圆形物件,上面还摆着些水果,是她从没见过的。
谢明钊惊喜地直拍手,“谢谢惜姨,我昨夜听你说要给我做好吃的,盼了我一整天呢!”
姜宜笑眼睁睁看着刚才吃面时候不情不愿的谢明钊瞬间像是变了个人,大口大口吃着陈惜惜做的蛋糕。
“辛苦你了。”谢允北开口,对陈惜惜温柔道:“明钊总是让你费心。”
陈惜惜摇摇头,“我最喜欢明钊了,若是他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话音刚落,院里的人全都僵住。
谢明钊像是惊喜,谢允北像是沉思,姜宜笑看着几人面上神情,再也维持不住面上镇定。
她藏在袖中的手攥紧,指节发白,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又酸又涩,让她说不出话。
陈惜惜得意地朝着她看一眼,像是转移话题般对着谢明钊道:“明钊戴的这个平安扣可真好看。”
“惜姨喜欢?”
谢明钊毫不犹豫将平安扣解开,递给她,“那我就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