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渐近,宋玉欲迎上前,又恐惊走佳人,心中一番纠结后,赶忙侧身隐于太湖石后。幸有周围花枝掩映,将他身形遮蔽。
未几,见主仆二人手挽手,款步而来。那小姐生得花容月貌,面若芙蓉娇艳欲滴,腰肢纤细如春日弱柳,眉似春山含黛,目若秋水含情。小脚盈盈一握,纤手白嫩如葱,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间尽显迷人韵致,宋玉只一眼,便觉心跳加速,移不开眼。再看其身旁婢女,亦是容貌秀丽,娇俏可人,尤其是那三寸金莲与青葱玉指,与小姐相较亦不遑多让。婢女约摸十五六岁年纪,正值青春妙龄,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宋玉在石后窥看,一时竟看得呆了,不禁脱口赞道:“美哉!此等艳丽容色,便是倾国倾城亦不为过!”
小姐与婢女正徐徐而行,手挽手刚至亭边,忽闻有人夸赞,惊得回首张望,只见一位年轻书生悄然立于花丛之下。那书生面容白皙如玉,唇若涂朱,气质风流倜傥,仪表堂堂,一望便知非寻常之人。小姐见他,心中仿若投入一颗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玉面飞红,欲上前又觉羞怯,心中似有小鹿乱撞,想转身离去却又挪不动脚步,一时羞窘万分,急忙以纨扇遮面,躲于婢女身后。
婢女见状,柳眉微蹙,正欲呵斥,待看清是一文质彬彬的书生,遂缓声道:“你是何方人士?未经许可擅入我园,还敢窥视我家小姐,可知礼数?速离去,莫要自讨没趣!”
宋玉忙趋前一步,恭敬作揖,答道:“我是本郡之人,先父曾任招讨之职,后追赠枢密使。家母闻氏,封一品夫人,然已离世三载,如今只我孤身一人,并无兄弟姐妹。我姓李名芳,字悦兰,年方十八,尚未娶妻。今日因爱春日美景,出城射猎,不意途经贵园,仿若误入仙境,能得见二位,实乃三生有幸。不知小姐芳名,可否告知?”
婢女闻之,不禁失笑,道:“原是一位公子,失敬失敬。然与你言说家世,并非欲为你做媒,你絮叨这许多又有何用?速出园去吧,我们还要闭园门呢。”
小姐见婢女言语唐突,轻声嗔怪道:“小娟,他既问起姓名,告知于他亦无妨。”
小娟见小姐有意袒护,遂笑对宋玉说道:“我们家姓罗,老爷单名一个忠字,乃维杨人氏。老爷曾任本处江宁路提举。家中只小姐这一独女,名唤翠云。小姐自幼丧母,由老爷亲授诗书,随老爷赴任至此,已在西庄住了两年。现在老爷去扬州探望内侄了,还没回来呢。”
宋玉闻得家中长辈不在,心中暗喜,心中暗自盘算着:“此乃天赐良机,定要与小姐多言几句,增进情谊。” 正思量间,忽闻园外传来书童呼喊之声:“相公!天色渐晚,若再不回城,恐城门将闭,我等速归吧!” 呼声渐近。
小姐闻得人声,抬眸仔细地打量宋玉一眼,那目光中似有好奇,亦有羞涩,旋即与小娟转身往园内走去。宋玉见她身姿婀娜,衣袂飘飘,渐去渐远,心中焦急万分,仿若即将失去稀世珍宝,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呆呆伫立,眼眶泛红,几欲落泪,心中满是失落与不舍。
正出神间,书童前来,唤道:“相公!我等走吧。” 宋玉心中烦闷,无处发泄,遂数落书童几句,方郁郁寡欢地步出园门。临上马时,仍不舍地回望园内,那目光中满是眷恋,而后才翻身上马,扬鞭而去,书童则在后面紧紧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