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又是一阵哄笑。
那些伤人的窃窃私语，此刻尤其刺耳。
熙熙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顾野一直抓着他不放，心底开始委屈翻涌。
他犯了什么错吗……
就因为是炮灰吗。
被抱错不是他能决定的，原主从小到大在顾家都乖乖的懂事又安静，为什么最后会被这样对待……
想着想着，熙熙眼前有了水雾，精致小鼻子也浮上酸意，不受控制地变得粉粉红红。
不知不觉中，全班都安静下来。
除了顾子言以外，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熙熙。
精致小鼻子粉粉红红的小少年，圆滚滚大眼睛里水雾弥蒙，晶莹泪珠蓄满了眼眶，却没有落下来，也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哭声，看起来纯洁又脆弱。
宛如笼中无助的小羊羔。
让人一句重话都不忍心再说。
不过下一秒，令人讶异的事情发生了——
熙熙眨巴眨巴泪眼，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抬腿，用力踩了一脚顾野，然后迅速跑到了自己座位上坐下，怕被找麻烦一般，默默缩成了小团子样子。
他才不要因为这种可恶的人哭。
熙熙眼圈仍然红红的，心怦怦跳得飞快，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得罪顾野那样的人，下场一定很惨。
他不知道，顾野虽然被踩了一脚，但不痛不痒的。
熙熙力气实在太小。
真正让顾野愣住的是熙熙那泫然欲泣的模样。
像极了一直懂事听话的软糯小盆友被欺负，无声难过。
顾野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他刚刚怎么好像有点……自责？
疯了吧。
他可从来没有过这种错觉。
顾野如避蛇蝎地甩掉这陌生的感觉，转头朝身边的顾子言看去。
这才是他们顾家人该有的强大样子。
那种一无是处的小怂包，注定不可能得到他们顾家的认可。
而缩在角落座位上的熙熙，听见脑海里传出系统着急的询问，“熙熙宝贝，呼呼，脚疼不疼鸭？”
熙熙睫毛还湿漉漉的，懵懵摇了摇脑袋。
小可怜的模样让系统操碎了心。
可它还得忍着心疼给熙熙交代剧情——
“熙熙宝贝，等会有个炮灰剧情要走哦……熙熙宝贝你忍一忍……”
熙熙睁大眼睛，认真听着。
正巧这时班主任周老师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嗒嗒嗒走进了教室。
周老师名叫周榴，今年芳龄三十八，教数学，人称铁面女阎王，奉行不婚不育主义已经三十八年。
她什么时候都是一张冰块脸，对小孩完全没有好感，对弱者也是。
书中的设定是——不止她，无论师生，整个圣伯斯都盛行一股慕强之风。
周榴坚信，在现在这个时代，只有有能力的强者才配得到尊重。
像熙熙这种笨蛋，现在又没了顾家小少爷的光环，可以说是弱者中的弱者，周榴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甚至有时候，她会把熙熙单独点出来提问，如果没有回答上来，周榴就会让熙熙站半节课。
炮灰系统说的炮灰剧情，便是一会儿上课，周榴让熙熙起来回答问题，熙熙回答不上来，又被罚站。
熙熙听完炮灰系统的讲述，眨巴眨巴清澈干净的大眼睛，忍不住有些小小紧张。
雪白纤细的小手叠在桌面上，小少年精致小巧的脸蛋一半埋在手臂里，单纯的眉眼间有些忧愁。
好怕，最怕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