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虚的声音，比起方孝孺，还要更加的洪亮：“方孝孺，今日要问的并非是皇上靖难。”
“今日要问的，乃是你蛊惑建文帝，诛杀三万京营将士，这件事情，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跟方孝孺辩论，那就不能被方孝孺，给拉入到他的逻辑当中。
自己这边，就必须要让方孝孺，直面问题本身。
方孝孺大声的开口道：“我这是为了防止京营哗变!若是京营哗变，危及陛下，又该如何?”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任以虚冷冷的开口道。
“承，承认又如何!”
方孝孺也很快就发现，这件事情自己根本就没得洗。
“为了皇上的安危，诛杀京营何错之有!”
砰!
一块石头忽然间落在了方孝孺的脑袋上。
哎哟!
方孝孺惨叫一声，却是一个愤怒至极的家属，捡起了一块石头，直接丢在了方孝孺的脑袋上。
“肃静!”
任以虚大吼了一声：“隔开百姓，不要干扰审案!”
“混蛋方孝孺!”
而这一刻，方孝孺忽然间就感觉，周围的氛围不太对，周围看着自己的眼神，杀气腾腾。
尤其是自己挨打的时候，分明听到了，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的声音。
这声音充满了恨意，充满了怨毒。
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方孝孺的自豪撕得粉碎。
什么大义，什么气节，什么忠诚。
你杀人了，你蛊惑朱允炆下令杀了三万将士。
是你，让亡魂不得安息，是你，让生灵怨恨诅咒。
在朱棣的面前，方孝孺可以高高在上，可以拿出自己气节。
可是，面对这三万京营士兵的家属，他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般的渺小。
这一瞬间，方孝孺产生了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任以虚察觉到了方孝孺的恐惧，他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方孝孺，你说，这京营三万士兵是要威胁到朱允炆的。”
“那么，我来问你，你说他们要犯上作乱，你，可有证据?”
“这，这......”
这一切都是朱允炆的一道命令而已，哪里会有什么证据?
任以虚忽然间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是没有证据了?”
“没，没有!”方孝孺摇了摇头。
“没有证据，京营哗变，事态紧急!”
任以虚只是冷笑：“事态紧急?”
“来人!”
左右有侍卫来到了任以虚的跟前，任以虚淡淡的开口道：“带李成!”
随后，就有一个士兵被带到了整个审问的现场。
任以虚看着陈洪道：“李成，你来介绍一下你的身份?”
“小人李成，乃是京营中人，两年前，朱允炆屠杀京营，小人命好，逃了出来，如今，在金陵城中给人做工，但求生存!”
“方孝孺，李成的身份，你可是听明白了?”任以虚看着方孝孺询问道。
方孝孺并不说话。
任以虚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你来说说看，那日，三万京营将士，是如何被杀的。”
“今日，本官给你做主，皇上在此，皇上也会给你做主的，你但说无妨!”
李成吞了吞口水，而后大声的开口道：“大人，那几日，我们本来是领饷，可是，朝廷给我们却是宝钞，这大明宝钞还值几个钱?”
“不过是二十文钱，只是靠着这些宝钞，我等根本就是无法过活!”
说到这里，李成道：“兄弟们过不下去了，没办法，闹了起来。”
“我们就希望朝廷可以给我们饷银，甚至给我们一些粮食，不然，我们这一年个根本就过不下去!”
李成说的很慢，也是让整个审问现场陷入到了沉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