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五师姐修为不高,天天还冷着个脸,上次顾师兄好心想教教她剑术,她竟仰仗自己的宝剑锋利,刺伤了顾师兄,如此不知好歹的人,去了苍山也不会想着为家族增光!”
“不错,她但凡把嫉恨六师姐的心思放在修行上,也不至于现在只是自照境了......”.”
“咳咳!”
李明德听到这里,不得不出面阻止。
弟子们见到李明德这位大少爷兼首席大师兄,吓得赶紧站起来行礼,李明德轻轻扫去,他们便如鹌鹑一般低下了头。
李明德不曾想过,原来他们私下,竟是这般讨论阿柔的。
但他沉默半晌,终究没有说出斥责的话。
确实是阿柔做错了事,受些教训也好。
他安慰自己,是阿柔性情不逊,才引来众人猜忌,以后他好好教导,让阿柔回到以前的柔顺乖巧就是。
只是没等他想好怎么改掉阿柔的性情,郑夫人的花间轩就到了。
郑夫人乃是家主李玉景的妻子,出身于十大氏之一的“郑氏”,当年也算是下嫁,在青莲坞地位非同小可。
作为女主人的居所,花间轩位于青莲坞中央的湖心小洲上,纵横几十亩,上有几座清美雅致的房舍楼阁,有无边白雾萦绕在两岸的长桥间,侧有林树争艳,枝青叶秀,渺然如仙境一般。
两人绕过几条长廊曲径,便到了花间轩的主阁。
“母亲,明德带柔嘉来向您请罪,还请求见。”
随着呼唤,门中走出一位清秀佳人来,正是郑夫人的贴身侍婢。
她看都未看李柔嘉,只是温和的让李明德先进去。
李明德犹豫不决,但听见门内传来的清脆娇声,知道是小妹也在母亲这里,便顾不得李柔嘉了。
他走后,这位素来被称为“蝉姑”的侍女脸色顿时刻薄起来,她冷厉的眼光审视着李柔嘉,像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五小姐,你可真是没皮没脸啊,夫人说过许多次,不许你再往花间轩来,怎么,你是故意要气夫人,存心要看夫人不好过吗?难怪夫人说你是白眼狼,还真是如此!”
李柔嘉被劈头盖脸的辱骂一顿,倒也不恼,只是道了句来意,
“是父亲来让我向母亲道罪的,若是母亲今日不愿意见我,我便改日再来。”
“不必了,苍山那边夫人已经打点过,倒也用不上你,不过夫人心软,她说,”蝉姑冷哼一声,指着门口的一块长满苔藓的石头,漫不经心的道,
“虽不耐烦看见你,可倘若你实在不愿回永夜洞,那便和以前一样,跪在这里就是。记住了,要好好跪着,等夫人消气了,你再进来。”
李柔嘉看了一眼那石头,心里有些恍惚。
她从记事起,就知道母亲并不喜欢她。
甚至不愿意看见她。
每每母亲和几个哥哥亲近时,李柔嘉也总是濡慕着想要讨好,可只要她一靠近,原来欢快的氛围便会荡然无存,那张对着旁人言笑晏晏的脸,看见她时便会瞬间冷凝下来。
后来,她每日就在这石头上和母亲下跪问安,不敢再去惹母亲不快。
不知为何,尽管母亲待她并不和蔼,但她却无法像对待父亲那般冷淡,总是期待着和母亲关系修复的那天。
所以即便母亲不喜见她,她也每日都来。
直到小妹回来后的某天,她无意说了些什么惹得小妹落泪,母亲勃然大怒,当场令她滚出去跪着,跪到小妹不哭为止。